首富顧氏集團董事長身患重症,尋遍名醫無果。
走投無路之時,便請來了一位風水大師算了一卦。
沒想到,他竟指著我說,若顧家兄弟倆能有一人娶我為妻衝喜,便能驅散病氣。
小兒子顧承和率先脫口而出:“兒子學業還未完成,暫時不想結婚。”
若不是知道他日日和陳家千金陳茉莉約會,我差點就信了他的說辭。
大兒子當即單膝跪地,表示願意娶我為妻為父親衝喜。
可當晚,就聽到了他與助理的談話:
“父親從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這次不過是考驗我們兄弟的孝心。”
“如果不照做,將來集團繼承人哪裏輪得到我?”
“娶那個窮女人隻是權宜之計,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千萬別讓茉莉知道。”
第二天,我找到那位風水先生,請他為我算了另一卦。
這一卦,算的是我與顧董事長的姻緣。
1
剛踏進顧家別墅大門,就見傭人們匆忙奔走,才知顧董事長病情突然惡化。
幾位專家醫生都守在主臥門外,兩位少爺卻不見蹤影。
我趕緊去尋人,卻見顧承和正站在他的畫室陽台上給盆栽澆水。
那幾盆我喜愛的白玫瑰不知何時被移走,換成了茉莉花。
陳家大小姐名喚陳茉莉,這花為誰而栽不言自明。
他皺著眉頭很是不快,質問我有什麼事情。
“董事長病情惡化,請您過去看看。”
聽完,他慢條斯理地轉過身,麵上看不出一絲焦急,反倒招呼我進屋裏幫他打掃衛生。
我跟在他身後,想要再次催促。
卻不慎腳下一滑,差點將他的顏料盤打翻。
他本能地伸手想扶住我,卻又半途收回,轉而護住了桌上未幹的畫作。
看我被桌角撞得皺眉,顧承和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嘲諷。
“你找錯人了。”
“答應娶你,為父親衝喜的乖孩子,好像不是我吧。”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顯示收到一條消息,顧承和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他小心卷起那幅畫,與我擦肩而過,匆匆離去。
短暫的一瞥讓我看清,畫中人是陳茉莉那張精致的臉龐。
桌邊的廢紙簍裏有些眼熟的紙張,我彎腰撿起一看。
是我熬了好幾個通宵為他準備的考研資料,上麵被各種顏料隨意塗抹。
將沾濕了眼淚的紙張丟回廢紙簍,我轉身默默離開。
心不在焉地走在院子裏,沒注意到園丁正在砍樹。
“小心!”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猛地拉開,粗大的樹枝重重落在我剛才站立的位置。
顧承曜剛從外麵趕回來,白色的襯衫上麵還沾著顯眼的口紅印。
或許我的目光太過直接,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隱藏起來。
“今天有個重要項目會議,我把車留在公司了,剛剛打車回來的。”
我心裏沉甸甸的,輕聲問道:
“顧大少,你是真心要娶我嗎?”
“當然了,小雯。”
“就算父親沒病,但是我對你的喜歡是真的,怎麼會食言呢?”
“那… 明天你能陪我去試婚紗嗎?”
正如我所料,他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隨即將我攬入懷中。
“明天公司有個重要客戶,走不開。你現在已經是準顧太太了,這些小事交給助理安排就好。”
明天是陳茉莉的生日派對,他當然分身乏術。
我收起所有情緒,平靜地問他:
“董事長病情加重,你要不要去看看?”
“專家都在,我去了反而添亂。你先幫我去看看父親情況,有什麼變化再告訴我。”
連孝心都如此敷衍,我還能信他什麼?
兩小時後,我端著廚房剛準備好的中藥來到顧董事長的臥室。
將風水先生的新卦結果告訴了他:
我願意嫁給他為他衝喜。
2
次日,陳家大宅賓客如雲,豪車雲集。
一場為陳茉莉舉辦的二十二歲生日派對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消息不脛而走,所有人都在談論顧家兄弟送的那兩份禮物最為貴重。
而在寂靜的顧家別墅,我的 “衝喜” 婚禮已經敲定了日期。
顧董事長慷慨地轉了一筆錢到我賬戶,說是為我準備婚禮所需。
我用這筆錢訂製了幾張精美的請柬,打算邀請從小撫養我長大的張阿姨參加婚禮。
正在電腦前編輯電子請柬時,陳茉莉不請自來,對傭人宣稱要探望顧董事長。
她經過我身旁時,看見電腦屏幕上的內容,表情突然凝固,質問我在做什麼。
我隨口搪塞說是幫朋友設計請柬,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戴著的那對鑽石耳環和名表吸引。
注意到我的視線,她故作羞澀地笑了笑,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驕傲和挑釁。
“這是承和哥送的耳環,這塊表是承曜哥剛剛親手戴在我手上的。”
眾所周知,那是顧太太生前最愛的珠寶係列,她去世後留下的不多,這是其中的兩件。
壓抑住湧上喉頭的酸楚,我不得不帶她去見顧董事長。
途中我們遇見了林伯,他停下腳步詢問我:
“蘇小姐,婚禮酒水您和顧大少定了嗎?我們需要提前預訂。”
陳茉莉的腳步戛然而止,臉色驟變,青白交加。
等林伯離開後,她猛地抓過我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翻看我正在編輯的頁麵。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我的名字,而新郎那欄還是空白。
“你個賤人,竟敢欺騙我?!”
“告訴你,承曜哥永遠不可能娶你!別做白日夢了!”
她氣得滿臉通紅,突然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同時另一隻手狠狠將我的筆記本電腦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徹底發泄還不夠,她又舉起手準備再次掌摑我,卻在此時聽見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看清來人,她立刻收回手,假裝擦拭眼淚,從我身邊快速走開。
顧承曜看到地上摔碎的電腦和閃爍著 “婚禮請柬” 字樣的屏幕,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二話不說轉身就往陳茉莉離開的方向追去。
我本能地伸手想拉住他解釋,卻被他蠻橫地推開,我踉蹌後退撞上了牆壁。
“你非要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嗎?!”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就不能消停一天?”
“蘇雯,給我聽清楚,如果你還想嫁進顧家,就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和那些小動作!”
丟下這句充滿威脅的話,他頭也不回地追著陳茉莉離開了。
隻留下我孤零零站在走廊中央,臉頰火辣辣地灼燒著。
我的手撫上通紅的麵龐,淚水無聲地湧出眼眶。
3
我躲進儲藏室,用冰袋敷著火辣辣的臉頰。
因為是顧家資助我上的大學,自打畢業後我就來到了顧家工作。
每當受了委屈,我都會來這個角落自己大哭一通。
隻有顧承和知道這個秘密基地。
果不其然他找來了。
他手中拿著精致的甜品盒,說是從生日派對上特意為我帶回的小蛋糕。
猶豫再三,我還是放下冰袋,伸手想要接過。
哪知下一秒,他手腕一翻,精美的甜點從高處傾倒,盡數砸在我頭上。
這時我才看清他俯視我的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輕蔑。
“你知道她哭成什麼樣子嗎?”
“蘇雯,馬上就能嫁給我哥了,你還不滿足?為什麼非要刻意刺激茉莉?”
彩色的奶油和餅幹碎屑落進我的眼睛和嘴裏,嗆得我劇烈咳嗽。
他無視我的狼狽,強硬地抬起我的下巴,漫不經心地用拇指抹去我唇邊的奶油。
動作看似溫柔卻充滿羞辱。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 沒有自知之明。”
說完這句話,他鬆開手,冷眼旁觀我咳得麵紅耳赤、淚流滿麵的狼狽模樣。
窗外雨勢漸大,冰冷的寒意從腳底一點點蔓延上來,我感到舊傷開始隱隱作痛。
十七歲那年,我陪顧承和參加藝術比賽。
為了給他尋找靈感素材,在寒冬的河邊等了整整一夜,從此落下了風濕病。
每逢陰雨天,關節就像被無數細針穿刺,疼痛難以忍受。
一聲驚雷過後,顧承和不耐煩地低聲咒罵,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透過儲藏室半開的門縫,我看見他摟著陳茉莉走過。
一隻手輕輕護著她的耳朵,嘴裏柔聲安撫:“別怕,有我在。”
骨頭深處的疼痛似乎也比不上心臟被刺穿的感覺。
我艱難地站起身,顫抖著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正當我準備咬著毛巾承受漫漫長夜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管家林伯端著一杯熱茶和幾片藥片,說是顧大少特意囑咐送來的止痛藥。
風雨過後,迎來晴朗的清晨。
我在走廊上攔住正在檢查安保係統的林伯,低聲詢問昨晚顧承曜是否回來過。
他麵露難色,猶豫再三後,終於湊近我耳邊小聲透露:
“這話我隻跟蘇小姐您一個人說,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昨晚顧大少在董事長病房外站了整整一夜,說… 說希望董事長能同意他娶陳小姐來衝喜。”
心頭一震,我瞬間明白那些藥片根本不是顧承曜的關心。
林伯見我臉色蒼白,生怕我難過,連忙又補充道:
“您別擔心,董事長根本沒有見他,而且明確表示不同意。”
我調整好表情,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起藥的來源。
這才得知那是董事長的私人醫生留給他本人的鎮痛劑。
回到房間,我做出了決定,拿出重新設計好的電子請柬,發給林伯請他幫忙安排打印並寄出。
他點開文件一看,隨即長大了嘴巴。
因為新郎一欄赫然寫著的,寫的是顧董事長顧明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