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陰差陽錯被一個獸醫治好了,
我有點惱怒:“瞎治什麼!不能治的別瞎治!”
獸醫敷衍道:“下次注意。”
不過我後來發現,我好像真的不是個人!
獸醫:“你忘記了?”
1
早上八點五十我從床上驚醒,
完了,快遲到了。
我來不及洗漱,就趕緊衝到馬路上攔車。
然而,一輛輛出租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仿佛完全沒看到我的存在。
我急得滿頭大汗,心想這下全勤獎肯定泡湯了。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輛車緩緩停在了我麵前。
我幾乎是飛撲上了車,才發現旁邊已經坐著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子很奇怪,
路上我注意到她時不時朝我看,那目光太熱切了我都無法忽視,雖然我不想去這麼形容,但是那眼神太癡漢了。
她一點點向我挪過來......
我不得不背過去,但還是感覺如芒在背,最後幹脆把自己蜷在角落裏。
我怎麼沒發現我魅力這麼大?
司機大概也發現了我的窘況,看著女孩說:“你旁邊的乘客買了兩個坐,請您不要擠著她。”
“哎呀,不好意思。”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挪過來一些。”
終於捱到了公司門口,
女孩在我下車的前一秒趁機擼了一下我的頭,得逞後還笑得一臉狡黠。
這個小插曲僅僅讓我呆滯了一秒鐘,隨即心裏還是被快遲到的焦慮感填滿了。
我默默祈禱著能趕在最後一刻打卡。
差一點就進去了。
可保安突然拿個叉子,把我叉在門口。
“這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進的!”
可以說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我和保安對峙著。
“你特麼再說一遍,誰是阿貓......”
“啊,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貓。”
話音剛落,一雙大手把我抱了起來。
整個身體離開地的瞬間,我才意識到:我好像真的是阿貓......
我的飼主,就是這個抱著我的男人,名叫林墨。
他在我上班的公司旁邊開了家寵物醫院。
神奇的是,成了一隻貓後,他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你很喜歡上班?”林墨把我放在桌子上。
“不是......我也覺得奇怪,大概是因為人都會上班吧?”
林墨歪頭看我的眼睛。
哦,差點忘了我現在不是人。
想到這,我居然矯情地傷感起來:“林墨,我不會一直當不了人了吧?我還沒吃過帝王蟹,還沒住過大別墅,我還有好多夢想沒實現呢......”
林墨認真的看著我:“不會的,說不定哪天就變回去了。”
為了說服我,他還列舉了理由:“沒有一隻貓有人的記憶,還像人那麼生活過,不然,這不亂套了?”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悄悄燃起希望來。
被林墨收養很長時間以來,我都無法接受自己是一隻貓的事實,老覺得自己是個人,特別是早上醒來去上班這種東西,像是刻在了我DNA裏。
說來也是奇怪,我總是能夢見自己快要遲到了在路上瘋狂打車的場景,以至於很多天都重複著像今天早上一隻貓趕著去上班這種事,後來林墨發現了我這種“怪癖”,就安了一個電子攝像頭在我的項圈裏,以便必要的時候幫我打車。
“謝謝你林墨。”我低頭不好意思道。
林墨用手去搔我的下巴,“說了多少次,你應該叫我爸爸或者主人。”
......
我氣不過撓了他一下,不過根本沒出血,
林墨卻誇張地叫了一聲:
“哎!很疼唉!”
活該。
他總愛這樣挑逗我,仿佛不看我炸毛就渾身難受。
我後腿一蹬,靈活地跳到窗台上,正巧撞見一隻蝴蝶落在繡球花叢中。
我屏住呼吸,爪子微微蜷縮,幾乎要預見到下一秒蝴蝶就要落在我的魔爪。
可是,我為什麼要抓這隻蝴蝶?
我一激靈:本質上,我可是個人啊!
一想到克製不住自己想要狩獵的本能,我惱羞成怒,一爪子把蝴蝶拍走了。
“其實當一隻貓也沒那麼壞的,你以前不是說......”林墨沒有說下去。
我轉身盯著他,“我說什麼?”
“我說錯了,咪咪。”
虧我還以為我跟林墨以前有什麼交集,搞半天,隻是他嘴欠罷了。
“我有名字,叫林希!不要叫我咪咪!”
他被我逗笑,將一粒貓薄荷塞進我嘴裏。
我還在被這一粒貓薄荷硬控著,林墨自言自語似的:“要不,你也來上班,咪咪?”
“說了不要叫我咪咪!”
2
林墨說要我上班,原來就是陪他上班。
我警惕地夾起尾巴:“萬一他們發現我聽得懂人話——“
林墨的手指輕輕揉進我的頸窩:“放心,大家隻覺得你這隻貓比較靈性。“
話音未落,診所門被輕巧推開。
一個女孩抱著貓包闖進來,裏麵是絨球似的銀漸層,她的目光在我和林墨之間來回流轉,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林墨指了指診所裏掛在牆上的照片,“這是我新上崗的助手咪咪。”
跟著他的手指,我看到了我的大頭照和簡介,赫然寫著:
姓名:咪咪
職位:醫師助理
擅長就醫陪伴。
我早上就看見林墨在這裏忙什麼,原來是給我掛牌上崗。
女孩恍然大悟。
“對了,林醫生,”她把貓包放在桌子上,一隻胖乎乎的銀漸層在裏麵焦躁地轉來轉去,“我家灰寶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很怕我。”
“它以前也是嗎?”林墨問道
“不不,是最近才這樣的。”
灰寶在小小的貓包裏夾著尾巴,毛也微微炸起來。
林墨看看我,我會意,
我走到灰寶麵前:“灰寶,你怎麼了?”
灰寶悄悄告訴我:“我媽,她要揍我!”
說著還小心翼翼看了看女孩。
我還以為女孩經常對灰寶使用暴力,繼續追問下去:“你媽很壞經常打你?”
“不是。”
“那你......”
“你沒發現她炸毛了嗎?”
啊?
我看了一眼女孩才反應過來,女孩似乎新燙了發,她頭上還殘留有焗油膏的味道。
“林醫生,你家咪咪......能行嗎?”女孩看著我。
林墨微笑:“看著吧,咪咪快要問出來了。”
“你問問灰寶媽,她是不是前天燙頭了。”
林墨轉向女孩:“你前天燙頭了?”
女孩驚訝:“你怎麼知道?”
林墨的瞳孔裏盛滿笑意:“我家咪咪說的,你燙頭後灰寶還以為你炸毛了。”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卷發,隨後被逗得咯咯笑,
“這小祖宗!”
林墨對女孩解釋道:“其實啊,貓咪對視覺刺激非常敏感。”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神裏帶著一絲調侃,“你現在的發型很像貓炸了毛,灰寶可能在想最近哪裏得罪你了,還以為你要跟他決戰呢。”
林墨手一攤“可是他又打不過你......”
灰寶小心翼翼地盯著女孩看,眼見女孩也看向它,連忙低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
我跳到桌子上,用爪子輕輕拍了拍灰寶的腦袋,安撫著它的情緒,“你媽那不是炸毛哦——你媽是換了個發型,她覺得很好看。”
“啊?人類的審美真神奇......”灰寶不很理解。
女孩扒拉自己的頭發,又有點不舍,“看來我得先把頭發弄直了,不然灰寶得天天和這頭發過不去。”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林墨賣關子,“你這頭發也可以看成一些不那麼可怕的東西,比如......”
“比如......”我思考了一下,突然一個畫麵閃過腦海,我脫口而出,“炸開的蒲公英。”
“媽的頭發是炸開的蒲公英?哈哈,這也太形象了!”灰寶這下也樂了。
林墨拉開貓包,讓灰寶跳出來。
灰寶“喵喵”叫著,慢悠悠蹭著女孩的胳膊。
“好了好了,咪咪真神了!”女孩對我道:“你跟灰寶說了啥?”
我心裏琢磨:說了你也聽不懂,
“喵~”
我沒想到的是女孩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但卻是個大喇叭,她一宣傳,我這個“咪咪”可是出了名。
林墨也順勢推出了“就醫好搭子”服務,這一舉措立刻吸引了眾多寵物主人帶著自家毛孩子蜂擁而至。
然而,其中不乏一些人並非是為了給寵物看病,而是出於好奇,想要探究自家毛孩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比如,家裏養了二哈的小夥子,一直想弄清楚自家這隻“大傻”每天晚上鬼哭狼嚎究竟在喊些什麼;
養了一隻大橘的大叔,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自家這隻圓滾滾的橘貓總是能把自己卡在各種奇怪的地方;
而養了一隻邪惡搖粒絨的老婆婆,也想知道為什麼她的狗子總是害怕她給它找來的“新夥伴”。
當然,這些毛孩子的答案也讓人忍俊不禁:
二哈覺得自己的嗓音比其他狗都要動聽,所以晚上是在“開演唱會”;
大橘對自己的身材完全沒有概念,總是天真地以為頭能過去,身子也一定能過去;
而老婆婆給搖粒絨找的假狗夥伴,因為鼻頭是幹的,搖粒絨誤以為是“死狗詐屍”......
3
在這樣的日子裏,我雖然也會有身為貓時的各種不便,但也很愜意。
林墨不說,但總是對我百般寵溺。
他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他會為我準備各種玩具,還會在天氣好的時候帶我去公園曬太陽。
有時候林墨也會加班,他打開電腦工作,我會不自覺跳到他腿上,蜷縮成一團,陪著他。
“林墨,我還能變成人嗎?”
“能。”
這組對話已經重複了上百遍,林墨的聲音雖然輕,但他每次說的時候都會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堅定而溫柔。
我漸漸覺得,好像......成了某個人的貓之後,就是會很依賴他。
雖然我還是能夢見自己快要上班遲到,但自從林墨帶我上班後,我再也沒有慌張過了。
林墨對此評價為:真是享不了清福的命。
之前我也是厭惡極了上班的,我上班的公司規模不大,麻煩事不少,上一天班下來精氣都要被抽幹了,每天隻有下班回家看到林狗蛋的時候才能感到一絲安慰——林狗蛋是我之前養的一隻虎斑貓,說起來失蹤好久了。
陽光在簷角跳躍,林墨突然從櫃子下抱出個紙箱。
“今天有隻流浪貓絕育,你看看?“
我狐疑地探進紙箱,裏麵蜷著隻黑白相間的奶牛貓。
“看什麼看,你這個醜貓!”奶牛貓出言不遜。
我現在是一隻白貓,盡管按照人類的審美,我通體雪白還是異瞳,是非常漂亮的,但是在貓的眼裏,白貓就是最醜的。
“看某隻貓馬上就要變成公公嘍~”
“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
奶牛貓還在罵罵咧咧著,就被林墨拎起來往手術室走。
“喵嗷!喵嗷!喵喵嗷嗷!”
林墨聽不懂,我隻能說罵的挺臟。
手術很順利,林墨將奶牛貓放進一個專用的貓籠,那家夥翻著白眼,舌頭也脫出來一節,看起來狼狽極了。
麻藥漸漸過勁,奶牛貓蜷在角落裏,開始習慣著轉不利索的眼珠子。
“你叫什麼名字?”我蹲在它身邊,耳朵微微抖動。
它警惕地瞪我一眼:“關你屁事。”
“我叫林希。”我豎起尾巴示好,
奶牛貓沉默片刻:“我沒有名字。”
“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我很會起名的,嗯......叫警長怎麼樣?在人的世界裏,警長可是守護神。”我認真道。
它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別過臉去,
“誰要你起的名字。”。
我知道貓咪都是天生驕傲的生物,就像是我養的林狗蛋。
那是一個潮濕的夜晚,我第一次在胡同深處遇見它。
彼時,它正被一隻大狗窮追不舍,狼狽不堪。
我趕走了那條大狗,又掰開一根火腿腸遞到它麵前。
它小心翼翼地吃著,吃完後便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裏透著警惕與戒備。
我試探著伸出手想摸摸它,它卻往後躲了躲,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然而,就在我以為它會就此離去時,它卻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冒雨走了幾公裏。
根據以往經驗,我猜警長多半對我也軟和了態度。
幾天下來,在我和林墨的細心照料下警長恢複得很好,是時候放它回去了。
林墨似乎有些為難。
我不明所以,林墨的同事調侃他:“不會是怕邊西的那條大黃狗吧?”
4
到了送警長離開的那天,林墨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看,眼神空洞,仿佛在出神。
我忍不住開口:“林墨,你該不會是真怕那條狗吧?”
林墨聽後,輕蔑地哼了一聲:“怕狗?我怎麼會怕那種東西?隻是狗這種生物......實在太煩人了。”
“那你一直盯著我幹嗎?”我追問。
林墨沉默了一會兒,嘴角上揚,簡直比AK還難壓。
他慢悠悠地說:“我隻是在想......貓不是要舔屁屁嗎?我怎麼沒見你舔過?難道你不會?”
果然沒憋好屁!
我一爪子呼他臉上,竟還給他打樂了......
有時候,我總覺得林墨的傲嬌勁兒和那賤兮兮的模樣,簡直和一隻貓毫無二致。
說回正題,其實我心裏一直惦記著邊西,因為我的男朋友周崇就住在那裏。
自從我變成貓之後,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於是,我和林墨踏上了前往邊西的路。
路上,我對林墨說:“去邊西180號,我想去看看。”
林墨似乎心情不太好,悶聲開著車,也不搭理我。
我心裏不禁好奇,到底是什麼狗,讓他如此頭疼?
不過他不搭理我,警長倒是有說不完的話,在醫院呆了幾天,就跟我熟絡了起來。
這多虧我在醫院給警長洗了腦,告訴他——
像他這樣絕育的話就不會給心愛的母貓帶去傷害了,所以絕育的公貓是最有責任感的。
“我的三花妹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三花妹妹知道我絕育了一定很感動吧,嘿嘿。”
聽著警長的腦殘發言,我也沒好意思接。
警長大概是覺得我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就換了個。
“我家那邊有一隻新的流浪狗也是絕育了的,好像叫球球。”
我突然想到之前周崇養了一隻小黃狗也叫球球,不會這麼巧吧?
警長看我有了反應,繼續叨叨:“是黃色的,個子怪大,嗯,跟別的狗不太一樣,它居然不吃粑粑耶......”
不得不說,警長是真的話癆。
到地方後,我和林墨按照警長的意願,把它放在了一顆大楓樹下。
警長鑽進裏麵的一個樹洞示意,“這是我家,記得來做客林希!”
我正準備回應,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犬吠。
“汪汪汪!汪汪汪!”
“我去,這不球球嗎?”警長認出了在林墨麵前狂吠不止的狗。
我也認出來了,這就是周崇的球球,因為球球的頭頂上有一圈特殊的愛心形狀的白毛。
可是周崇為什麼遺棄了它?還是說球球自己走丟了?
我不相信周崇會棄養。
“球球!”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跟狗溝通,隻能先試探一下,
球球很有靈性地轉頭向我看來。
太好了,球球能聽懂我說話!
“球球,我是——媽媽!”
球球好奇地跑到我跟前,一陣嗅嗅後伸出大舌頭舔得我滿臉口水。
球球還記得我的味道,我很開心,但我現在沒辦法,隻能用頭去蹭蹭球球的下巴來回應。
林墨躲得老遠,警長看得目瞪口呆:“我嘞個林希,這大塊頭都訓服了!”
我笑笑不好解釋,可能以球球的小腦袋瓜也沒想到媽媽怎麼這麼小的問題。
我去叫林墨,
“林墨,可不可以帶著球球去180號?球球可能走丟了......”
聽到我的聲音,林墨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球球看到從樹蔭下隻露出一顆腦袋的林墨,瞬間炸了毛,扯著嗓子汪汪狂叫,那聲音尖銳刺耳,吵得我耳朵生疼。
這倆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林墨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不過是給它做了個絕育手術......”
警長接茬:“絕育,多好的事啊,傻狗。”
我:“......”
5
林墨雖然很嫌棄,但還是把球球帶上了車。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林墨很聽我的話。
到了地方,我剛要敲門。
林墨捏了捏我的後頸:“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這狗確實是被周崇棄養的......”
然後他放開我,“不過你也可以確認一下。”
我看出林墨的神情是少有的嚴肅,但是來都來了——
“咚咚”
“誰啊?”
開門的是個女人,這也是我沒想到的,一瞬間,無數個想法從我腦海中飛馳而過。
林墨:“我找周崇。”
女人不假思索:“啊,我老公,上廁所去了......”
話音未落,周崇也聞聲過來:“找我什麼事?林醫生——”
我瞪大了眼睛,周崇還是我印象中的樣子,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啊......
林墨看我已經陷入呆滯,幫我問了關於球球的問題
“就是想問問,你家是不是丟失了一隻狗。”
林墨讓出位置,露出球球的臉。
女人大驚失色:“啊!不要讓它過來!”
說著就跑回了屋裏。
我看了林墨一眼,正好他也在看我。
周崇扶了扶眼鏡,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不好意思,我老婆被這狗咬過......”
他不動聲色地將原本就開得不大的門又輕輕往回拉了一點,仿佛在刻意拉開距離。
“這狗......我們不要了。”他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無奈。
而此刻,球球正拚命用腦袋蹭著周崇的鞋子,尾巴搖得如同歡快的撥浪鼓,嘴裏還發出討好的哼哼聲。
盡管林墨已經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但當我聽到周崇的話時,還是感到無比震驚,幾乎無法接受。
我聲嘶力竭地叫著,盡管在周崇聽來,那不過是幾聲普通的喵喵叫:“周崇,你怎麼能這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曾經,因為我經常投喂身邊的小流浪貓,和周崇在一起後,他也漸漸養成了這個習慣。
但當我勸他不必迎合我的喜好時,周崇隻是微微一笑:“這不是迎合,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這些可愛的小流浪能有個家。”
他說話時,遠處的燈火映在他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柔而虔誠的光芒。
“林希,這輩子我隻娶你一個,我們還要養好多毛孩子。”
他當時是這樣對我說的。
後來,他真的從救助站領養了一隻田園犬,那就是球球。
我還記得那天,他帶著球球來接我下班,指著我和自己對球球說:“這是媽媽,我是爸爸,我們永遠不會拋棄你。”
可現在,一切似乎都變了。
我不顧一切地衝進周崇的家,憑借自己靈巧的身形,在女主人驚愕的目光中,從玻璃櫥櫃裏咬出一個小狗毛氈——那是我從門外一眼就看到的。
我將毛氈帶到周崇麵前,用一雙眼睛看著他。
周崇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他愣愣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
林墨則不輕不重地拍開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家咪咪到陌生地方容易應激。”
他將我抱起來。
周崇楞在原地,手裏攥著那個小狗毛氈,拇指正按著我留下牙印的位置。
那個毛氈是我收集球球的毛做的,周崇之前說他上班想我和球球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看看。
而現在,這隻小狗毛氈被丟在了櫥櫃最裏麵的角落裏。
林墨:“狗我也帶走?”
他像是通知一下周崇,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左手抱著我,右手牽著還想強著不走的球球,
“賤骨頭。”林墨罵了句,硬是將球球拉得一踉蹌。
而我不知道要看哪裏,隻好盯著林墨左手手臂上爆出的青筋。
“林醫生!你等等!”周崇追出來一步。
林墨的腳步隻頓了一下,很冷漠地回應:“怎麼?叫我進去坐坐嗎?”
周崇看看旁邊的球球,後者還可憐的哼哼著。
他蠕動了一下嘴,終究是跟身後的背景一般欲言又止了。
林墨飛快地上了車,我看著蹲在車外的球球。
“林墨,你能不能......”
林墨撇一眼我:“帶它回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它看到我都能追著我叫幾條街!我是二逼嗎!”
......
幾十分鐘後,我、林墨和球球出現在了林墨家中。
於是一夜間,仇人變成了主人。
球球這隻可憐的狗不僅被眼前這個男人沒收了生育能力,還被沒收了狗叫權。
它扒拉著一個小球躲在角落裏,眼裏偷偷打量林墨。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診室地板上切割出細碎的光斑。
林墨手裏拿著一張信封。
“這是什麼?”我問。
“貓咪領養申請表。”他道,“有人看中了你。”
“啊?”我摸不著頭腦,“我不是被你收養了嗎?”
聽到我的話,林墨的一臉陰沉裂開了一道縫隙,“那我扔了。”
就在信封掉落垃圾桶的一瞬間,我看見那信封署名: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