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後,我白天去廠裏上班,晚上就複習高考內容。
而十留歲的江明遠則窩在家裏教他親爹如何寫追女人。
那些後世流行的土味情話,未出現的詩句全被他拿來寫了情書。
他迫不及待要去幫他爸給婁玉蘭送信,路過我門前,還不忘羞辱我:
“哼,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收過情書吧?真是個可憐蟲,一輩子沒被愛過!”
見我半晌都沒反應,他才訕訕離去。
他跑去婁玉蘭那裏次數多了,有人說起了閑話,他就拿我當幌子。
說我跟婁玉蘭關係好,托我來送信。
直到婁玉蘭和江明遠的隊伍變成了婁玉蘭江明遠江岩三人。
有時候我去買高考的資料,恰好撞見他們三人一起吃飯,遠遠看上去挺像一家三口的。
也有鄰居,同事暗戳戳提醒我丈夫對婁玉蘭有別的心思。
我都裝作不知道。
“我了解他們,不會做這種事兒的。”
久而久之,大家都把我當傻子,背後議論我給小三可乘之機。
我忙著準備高考,可沒空理會他們的閑事。
何況他們越是感情深越好,越方便我日後離婚。
可這流言不知道怎麼被婁玉蘭聽到了。
她委屈極了,哭倒在江岩懷裏。
我一進門,就被扇了一巴掌。
右臉火辣辣的疼,我冒出生理性眼淚。
“黃秀敏,我以前隻覺得你沒趣,我沒想到你這個令人倒胃口,竟然背後詆毀玉蘭。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名聲有多重要!”
江岩看我如仇人:
“你讓她以後怎麼做人,你是要害死她嗎?”
我是決定不把他們放心上,可也不能接受他們動手。
我揚起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江岩似乎沒想過我會還手,愣了一瞬。
“你對婁玉蘭到底什麼感情,你最清楚,拿我當幌子跟她眉來眼去,給她送情書,我不拆穿你,已經給你麵子了,你要是還敢對我動手,我哪天心情不好,直接舉報你作風不正,那你就不是單純站在這了!”
許是心虛,江岩氣紅了臉,卻沒再與我爭執,反倒拉著婁玉蘭走了。
我也樂得耳根清淨。
可剛坐到桌前,江明遠又氣鼓鼓衝了過來。
“你不是說了不會找玉蘭阿姨的麻煩嗎,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見我不理他,他猛地踹翻了桌子。
我來不及躲,被桌角重重壓到了腳,疼得我直冒冷汗。
江明遠嗤笑:
“行了,別給我裝,不就被桌子砸了下,能有多疼。這就是你對玉蘭阿姨報複的懲罰。”
我忍著疼,衝他招了招手。
江明遠下意識靠近。
我抓起筆,狠狠紮在他大腿。
江明遠慘叫一聲,蜷縮在一團喊疼。
我平靜地看著他說:
“就是這麼疼,你能明白了吧?”
江明遠是被我寵大的,這是第一次,他直麵了我的冷漠和怒火。
對上我冰冷的目光,他罕見的沒破口大罵,反倒承受不住一般落荒而逃。
自那天後,他突然開始怕我了。
有時看見我,都會匆忙避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但樂得輕鬆。
最好能一直這樣。
直到廠裏的勞動節晚會主持人名單出爐。
萬眾矚目的婁玉蘭落榜,我被選上了。
我有些驚訝,這個結果跟上輩子不一樣啊。
當時選的人是婁玉蘭,她也是在這和個富二代對上了眼,二婚嫁給了他。
我的目標是高考後,投身到喜歡的科研,不想浪費時間弄主持人上。
我決定找廠長,放棄名額。
但沒想到看到了江明遠,江岩。
他們正安慰哭泣的婁玉蘭。
“放心好了,主持人名額一定是你的。”
“對啊,蘭姨,那個女人可比不上你。”
婁玉蘭卻搖搖頭,哭喪著臉。
“名單已經出來了,改不了了。”
誰知江明遠和江岩對視了一眼,露出了身上的傷口,大笑道:
“放心好了,就算是黃秀敏的,我們也會幫你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