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導語

試婚紗時，男友秦思禮說太忙了沒空陪我。

轉頭，我卻在婚紗店看見他陪另一個女人試婚紗。

「這是我兒時鄰居家的阿玉姐姐，她也快結婚了，我幫她選選婚紗。」

我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沒有吵鬧，我知道他不喜歡。

半夜，他的電話響起。

「阿玉姐姐的男朋友突然逃婚了，我得過去看看。」

他不理會我的挽留轉身就走，留下怕黑的我不聞不問。

二十分鐘後，他打來電話。

「暮雪，我要先和阿玉姐姐結婚，她未婚先孕的話要被人嘲笑的。」

「等她生了孩子後會和我離婚的，咱們兩個人的婚禮隻不過是晚了一年而已。」

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的阿玉姐姐結婚吧，我不等了。

1

「江小姐穿這件婚紗可真漂亮。」

婚紗店的服務人員一個勁兒的誇，生怕我不選他家。

「江小姐，新郎什麼時候到，配套的西裝要試一試嗎？」

「他今天忙，改天吧。」

我給準新郎秦思禮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是回我在忙，後邊幹脆就不接了。

換了一家婚紗店試款式，從換衣間出來的時候，卻聽見思禮的聲音。

「阿玉姐姐，你穿這件婚紗真好看。」

這種發自肺腑的誇獎，我已經很久沒有從秦思禮的口中聽見了。

轉頭看見我，秦思禮的表情有些複雜。

「思禮，你不是沒時間嗎，這是誰，你們......在試婚紗？」

我壓著疑問和氣憤，盡量保持冷靜。

「這是我小時候鄰居姐姐沈玉，她也剛好要結婚了，我陪她來選一下婚紗。」

「你不是說你在忙嗎？」

「剛忙好過來，怎麼，你是覺得我騙你嗎？」

周圍陸陸續續的有幾個人聽著我們竊竊私語。

「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回家跟你解釋。」

回到家一直等到傍晚他才回來。

「我先把衣服丟洗衣機，有些臟了。」

他的臟衣服向來都是隨手丟在沙發上等著我收拾的，今天卻一反常態

「我先去洗個澡，很快就出來。」

我看著他光禿禿的脖子，忍不住問道。

「我給你求的那個平安符呢？」

「不知道可能不小心掉在哪裏了，你再去求一個不就好了。」

他神情有些閃躲，一轉身鑽進了浴室。

從洗衣機裏拿出那件襯衫時，還有這濃烈的香水味，和下午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領口甚至還有半個唇印。

等秦思禮再出來時，看到我拿了襯衫，有些不高興。

「幹嘛，現在開始查我了是吧？」

「香水和口紅都是下午那個女人的嗎，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可能是沒想到我問的這麼直接，他反而有一瞬間愣住。

「下午她試婚紗，來來回回碰到的唄，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還是說，你覺得我在外麵亂搞？」

他說這，扯過襯衫丟在沙發上，玻璃水杯被他毫無征兆的碰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好巧不巧有一個碎片正巧劃傷了我的手臂，鮮血慢慢流出。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杯子碎了都不知道躲著點嗎，總是這麼笨手笨腳。」

2

他開口就是責備，毫無一點關心，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樣。

「能不能幫我拿下碘伏處理下。」

「我又不知道那些東西在哪裏，你自己弄吧。」

說著，他就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沙發上。

這幾年我把他照顧的太好了，他反而像一個廢物。

等我處理好傷口坐回沙發，他的手機鈴聲卻正巧響了。

「我出個門，阿玉姐姐的老公逃婚了。」他急匆匆的往外走，我一把扯住他。

「能不能別去，她沒有別的朋友嗎，一定要你去嗎，這麼晚了我自己一個人害怕，你知道我最怕黑了。」

他看也不看，用力的拍掉了我的手，剛好打在剛剛受傷的位置。

血液浸透紗布，他皺著眉看了看。

「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吧，你怕黑就開著燈。」

沒有半分留戀，他砰的一聲關了門。

所以我受傷害怕就是隻能小事嗎？

坐在沙發上，一直等到了半夜，我開始瘋狂的給他打電話。

一直到第12個電話，他才接通。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不耐煩的歎氣，旁邊還摻雜著沈玉的抽泣聲。

「能不能別煩啊，處理好了我就回來了，你催什麼催啊。」

還不等我回話，他的語氣溫和了一些接著說道。

「暮雪，我們的婚禮可能要晚一些了，我要先娶阿玉姐姐。」

3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思禮，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啊？」

「我沒開玩笑，你等我回家和你說。」

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打的我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是真的還是他在開玩笑，我一邊哭一邊等他，直到迷迷糊糊睡著了都沒見他回家。

「暮雪，醒醒，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

秦思禮把我推醒，我頂著哭腫了的眼睛望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吃飯暮雪，吃了飯以後再說，你都等一晚了肯定餓壞了。」

今天的秦思禮是少見的溫柔，他伸手遞了一個小籠包送到我嘴裏，牛肉的。

「思禮，我不愛吃牛肉的，我喜歡的是他家三鮮的包子。」

追他四年，在一起三年，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不了解我。

「你怎麼這麼多事啊，我排了半天給你買的你還嫌東嫌西。」

「不愛吃拉倒。」

他拿起包子直接丟進垃圾桶裏。

「思禮，昨天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嗎？」

我還帶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個玩笑而已。

「暮雪，我昨天是認真的，我要和阿玉姐姐結婚。」

「我們不是都定好場地了嗎，為什麼突然這樣？」

我拉著他的手，歇斯底裏的問他。

「暮雪你聽我說，阿玉姐姐懷孕了。」

4

「你的孩子？」

我瞪大雙眼，嘴唇都咬出了血。

「不是我的，是她男朋友的。」

「本來說好了他們要結婚，可是她男朋友突然跑了，現在我要是不幫她，她就要被人恥笑了。」

我聽的有些好笑，她被拋棄了就要和她結婚才能幫她？

「你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嗎？」

「暮雪，我們就是假結婚，等她生下孩子以後就會離婚，到時候我和你還是可以結婚，隻不過等一年而已。」

等一年而已，說的輕鬆，可我憑什麼要為了別人等一年。

「我不同意。」

「你能不能別這麼冷血啊，我們隻是晚結婚一年而已，阿玉姐姐要是不結婚就要被人笑了。」

秦思禮又氣又急，可是她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好笑嗎。

「哼，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們連一麵以後結婚的可能都沒有了，你好好考慮清楚。」

他話裏全是威脅，仿佛認定了我非他不可，一定會妥協的。

是啊，這些年我一直圍著他轉，吵架也是我先服軟，大家都知道我很愛他，可現在，這反而成了他威脅我的理由。

「我是不會同意的。」

他不理會我的回答，徑直離開了。

「張校長，我準備離職，離職申請書稍後發到你郵箱裏。」

他既然心意已決，那我也不糾纏了。

5

張校長按例詢問了一下理由，我告訴他是想回家陪父母，他沒多說什麼，隻是囑咐我還要做好交接，不要影響學生們的成績。

「放心吧校長，我肯定會處理好的。」

最多一周，我就可以交接完畢回到父母身邊了。

秦思禮也可以娶他的阿玉姐姐了，不會有人攔著他。

放下電話，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還是早點搬離這個地方的好。

當當當的敲門聲打斷了我收拾東西的動作，從臥室出來一開門，門外正是那位阿玉姐姐。

「暮雪，我是來和你道歉的，我們能不能進屋聊聊。」

「不能，有什麼話在這說好了。」

早知道是她，我連門都不會開。

「暮雪，思禮應該和你說了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思禮才想出這麼個主意，你別怪他。」

我沒仔細聽她說了什麼，隻是一個勁兒的盯著她脖子上的平安符看。

「這個啊，是思禮給我戴上的，他說是你特意求來為他保平安的。」

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

「他說我懷孕了，真是需要平平安安的時候，就給我帶了，你不介意吧？」

我抬起手摸到自己脖子上的平安符。

怎麼可能不介意呢，當初秦思禮大病了一場，我急得不知所措，在寺廟裏跪了一日求來了平安符，隻是希望我們都能平平安安的。

「隨便吧，既然他願意送給你我也管不著。」

「暮雪，你知不知道其實思禮並不喜歡你啊？」

她語氣裏帶著挑釁，手機遞到我麵前，上麵是一段視頻。

6

「思禮，你的那個女朋友怎麼樣？」

「不怎麼樣，整個人都很無趣，天天就知道打掃房間和做飯，像個保姆一樣。」

「哈哈哈哈哈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啊，都不如你直接找個保姆了。」

秦思禮伸手搭在朋友的肩膀上。

「還不是我爸媽喜歡，她也挺孝順的，又很喜歡我長得又漂亮，將就著也能談。」

話畢，畫麵裏一陣大笑，刺的我耳朵疼。

原來我在秦思禮心裏隻是將就，從來都不是喜歡。

傷心大過於生氣，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暮雪，我要是你我早就離開了，這麼舔一個人我可做不了」

「你還不知道吧，他從小到大喜歡的都是我，識相的話就快滾吧。」

她嗤笑一聲，嘲諷我道。

電梯的開門聲響起，沈玉突然湊近我，迅速的說了一句話就向後倒去。

「阿玉姐姐，你怎麼樣了？」

秦思禮出了電梯迅速衝了過來。

「思禮，我隻是想和暮雪道個歉，可是她太激動了推了我一把，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的肚子好痛啊思禮，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沈玉依在秦思禮的懷裏，淚眼婆娑的樣子好不惹人憐愛。

秦思禮急忙把她抱起來，臨走之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江暮雪，我才知道你竟然這麼狠毒。」

7

我這他們離開的背影，我連辯解的心思都沒有，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護身符丟進垃圾桶。

真正開始收拾起來才發現，我的東西竟然不少，收拾了兩三個小時也隻完成了一半。

剛打算坐下休息一會，手機消息聲響了起來，是秦思禮發來的視頻。

視頻是沈玉拍的，畫麵裏秦思禮坐在病床邊認認真真的為她剝橘子。

原來秦思禮可以問橘子的氣味。

和他在一起三年，因為他說不喜歡聞橘子味，我從來都沒有在家裏吃過橘子，可是現在，他卻可以為了沈玉親手剝橘子。

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湧上來一陣委屈，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待我呢？

「暮雪，你做些家常菜送過來吧，阿玉姐姐懷孕了不能吃外賣，順便過來道歉。」

沒有等我應答，秦思禮就快速掛斷了電話，左右不過幾秒鐘的通話時間。

我忍著手臂上的疼還是做了幾個菜裝好，就當是我最後報答一次秦思禮吧。

大一的時候，我被幾個小流氓堵在小巷子，是秦思禮見義勇為幫我趕跑了他們，他也不可避免的被打了一頓。

為了這個事，我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他，更是因為對我有恩，我一再包容，但是現在，是最後一次了。

到醫院的時候，秦思禮正在幫沈玉梳頭發，每一下都溫柔細心。

想起之前我求著他幫我吹頭發，最後被燙的紅了一大片，他也隻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麻煩。

一對比，我真是好笑極了。

「暮雪，謝謝你幫我做吃的，我實在吃不下外賣的東西。」

秦思禮接過手中的飯盒打開，細心的一口一口喂給沈玉。

「嘔，這味道怎麼這麼難吃啊？」

8

沈玉吃了幾口就吐了出來，秦思禮下意識的用手去接住嘔吐物。

「阿玉姐姐，沒事吧？」

轉過頭卻將嘔吐物丟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放了什麼壞東西，你不知道阿玉姐姐懷孕了嗎，要小心吃東西。」

劈裏啪啦的一陣責罵，伴隨著嘔吐物的味道將我淹沒。

我麵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救我於水火的少年，短短幾年，他卻已經對我惡語相向。

「思禮，這裏放了薑，你知道吃不了薑的。」

沈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他知道我又不知道，你們也沒告訴我忌口，憑什麼怪我。」

我不理會他們兩個人雙簧好戲，一步一步走回了家裏，我怕身上的臟東西弄臭別人的車。

到家一開門，秦思禮的整把我打包好的東西一件一件擺放到原來的位置，我有些好笑，搞了半天我還白忙了。

「小雪，你這是怎麼了，快去洗洗。」

秦父秦母是好人，我沒有和他們說什麼。

再出來時，秦母拉著我坐在沙發上。

「小雪，我們都知道了思禮那孩子做的荒唐事，你放心，我們是不會同意他娶別人的，我們心裏隻認你一個兒媳婦。」

同不同意又怎麼樣呢，秦母最是疼愛秦思禮，不然他也不會一點家務不會做了。

「小雪，走，跟我們回家裏，晚上我把他叫過來好好教訓他一頓。」

秦父是個剛正不阿的急脾氣，他們對我但是實打實的好。

「叔叔阿姨，我們真的沒可能了，這些年我很感謝你們…」

「少胡說，快走跟我們回家了，你阿姨燉好了排骨湯等你去喝呢。」

秦父不等我說完就打斷，我被秦父秦母半推半拉的帶回了家裏。

喝著熱乎乎的排骨湯，我暖的直掉眼淚。

9

「好孩子，別哭，我知道思禮那個混小子對不起你，但是有我們給你做主呢。」

秦母拿出手絹，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安慰。

秦父秦母都是老師，也很喜歡同為老師的我，更重要是他們對我一直都很好。

吃穿住行他們都很關心，這讓遠離父母的我也體會到了家的溫暖。

秦思禮的電話打過來，秦父看了一眼，拿過去接了起來。

「江暮雪你跑哪去了？家裏弄得亂糟糟的，你還準備要離家出走是嗎？好啊，你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零幀起手，聲音大的嚇了秦父秦母一跳。

「臭小子，我是你爹，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秦思禮一下沒聲了，我覺得有些好笑，秦父的臉都氣紅了。

二十分鐘後，秦思禮出現在秦父秦母家。

「嗬，你跑到我爸媽這裏來告我狀了是吧，我告訴你沒有用。」

「你再威脅一個我聽聽，我看你真是找抽了。」

秦父抬起腿結結實實的給了秦思禮一腳。

「老頭子你輕點。」

「思禮，是我們去把小雪接過來的，你和小雪的婚事，我們管定了。」

我想開口反駁，秦母卻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穩住。

「叔叔阿姨，我和秦思禮不可能了，我也不想耽誤她和沈玉的婚禮。」

「我們兩個打死都不會同意的，沈玉一直以來就和各種男人不清不楚，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秦父態度堅決。

「她懷了我的孩子，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就帶著她和我們的孩子一起跳河。」

10

秦思禮氣狠狠的摔門離開，留下秦父秦母驚愕不已。

「你想和我來硬的，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有能耐你就跳。」

秦父氣的跳腳，秦母在以前抹眼淚。

「叔叔阿姨，算了吧，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我不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秦思禮的，但是不重要了，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小雪，叔叔阿姨對不起你啊。」

秦母一邊哭一邊給我道歉，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遞給我。

「小雪，我們一家對不起你，可是孩子是無辜的，真是造孽啊。」

「這張卡你拿著，錢不多但是是我們的心意。」

「阿姨，我不要錢，你和叔叔這幾年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我和秦思禮的事是我們的事，你們不用愧疚。」

秦父在一旁一個勁兒的歎氣搖頭，直喊作孽。

「小雪，要不然我們收你做幹女兒吧。」

「這樣也好，小雪我們是真的喜歡你，就是沒有這個緣分。」

我笑著搖搖頭拒絕。

「叔叔阿姨，以後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幹女兒就不必了，我不想和秦思禮再有瓜葛。」

告別了了秦父秦母，我抓緊時間收拾好東西就搬到了要好的女同事家裏。

「秦思禮真是純渣男，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想讓你再等他一年。」

同時芸芸聽了事情經過，忍不住罵了起來。

「話說，你是不是要回C市啊？」

我點點頭。

「我家就在那，等我回去了再找一份新工作就好了。」

「那可是太巧了，我大學的時候有個師弟，他就在C市任教，聽說他們學校正在找新教師，這不是正好嘛！」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比我自己找要更容易一些。

「你等著，他正好這幾天在咱們這參加學術活動，我幫你約一下他。」

正說著，秦思禮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了。

「江暮雪，你用離家出走這一套威脅我是吧？就這麼一點小事你又作又鬧多少天了，我又不是不和你結婚，晚一年而已，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我們分手吧。」

掛了電話，我拉黑刪除一條龍，芸芸直誇我帥氣。

第二天中午，我和周清雲在餐廳碰麵。

「你的教學經驗挺豐富的，我再內推一下，沒有問題的。」

周清雲為人十分紳士，說話時總是帶著麵帶微笑。

「江暮雪，你在和這個男人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