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前一天,老公為了給金絲雀的直播間上熱度。
讓我冒雨馴服發瘋的烈馬。
我不可置信到:“這馬注射了興奮劑,我會死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那就那麼嬌貴了?訓個馬罷了!我有分寸。”
他掐著我的腰,一腳將我踹上了馬背。
烈馬發狂將我甩向圍欄。
旁邊的金絲雀捏著鼻子嘲諷。
“姐姐的樣子,真像條瘸了腿的野豬啊!”
當天,醫生宣布我右腿粉碎性骨折。
孩子也被烈馬顛死。
老公和金絲雀的視頻卻上了熱搜。
我拿出手機,給婆婆發出一條信息:
“我的腿斷了,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江家,現在我能走了吧!”
1.
麻藥未退時。
我聽見手術室外江予淮與醫生交談的聲音:
“江總,夫人還年輕,如果截肢,她以後的生活會非常困難......”
江予淮打斷他:“保住她的命就行,腿廢了無所謂。她要是識相,就會乖乖待在江家,不給我添亂。”
宋時雨挽著江予淮的胳膊:“阿淮,姐姐要是瘸了,豈不是再也訓不了馬了?那她肯定會傷心的!”
“不過阿淮,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姐姐要是瘸了,以後就更不敢跟你鬧了。”
他嗤笑:“一個瘸子,還能翻天?”
隨後是離開的腳步聲。
我在心裏默默咽下苦澀。
我是賽馬師,我的腿是我的一切。
曾經,我是蟬聯三屆金蹄獎的大滿貫選手,如今我成了一個瘸子。
我的孩子,也離開了我。
再醒來時,手機屏幕上顯示特別關心的消息推送。
江予淮正陪著沈時雨參加慶功宴的直播。
他摟著她的腰,對著鏡頭微笑:“時雨不用害怕得罪誰,整個江家都會為她保駕護航。”
當著所有媒體的麵,江予淮將冠軍獎杯遞給她。
沈時雨靠在他肩頭:“謝謝阿淮,我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你。”
兩人的親密互動被直播鏡頭捕捉,瞬間登上熱搜頭條。
“哇!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江總和夫人親一個,親一個!”
江予淮沒有解釋沈時雨的身份,掐著她的腰就吻了起來。
如果說,一個不會騎馬的人,在他心裏麵是冠軍。
那我算什麼。
心裏泛起一抹苦澀。
他曾經說過,我是他心中永遠的冠軍。
原來到了最後,結果都那樣。
怔愣間,手機傳來消息提醒聲。
我打開手機。
是宋時雨發來的她和江予淮交纏的視頻。
“姐姐,你知道嗎?阿淮哥哥說了,每次到你跟前,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馬騷味,他說他一看見你就嫌惡心呢!”
“阿淮哥哥的技術真好。就算時間很長,我每次也都很享受。”
“他還說,你這種皮糙肉厚的女人,就該粗暴地對待!”
我看著視頻裏,江予淮一件一件地脫掉宋時雨的衣服,動作輕盈,仿佛是對待珍寶。
確實不一樣。
江予淮每次對我都很粗暴。
仿佛是對我的報複。
我看著手腕上戴著的表盤底部刻著的字“我的命是你的!”
忽然想起十九歲那年馬背上的少年,真摯的雙眼。
那時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溫柔:“你比馬更重要。”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現在,我的少年已經死了!
而我,瘸了一條腿。
我的罪贖完了。
我給婆婆發出一條信息。
“我的腿斷了,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江家,現在我能走了吧!”
然後,訂下了去英國的機票。
2.
出院後,我想在離開前再看一眼我的馬。
我一瘸一拐的來到馬場。
看見江予淮在裏麵接受采訪。
他笑著喊了我一聲:“南星快過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蟬聯三屆金蹄獎的大滿貫選手,同時也是我的妻子......”
話還沒說完,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馬場。
這是結婚五年來,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駁江予淮的麵子。
以前隻要他有要求,就算是裝,我也會裝成千倍的熱情回應出去。
可現在,我不想裝了。
剛出去,就收到江予淮的短信:
“我在跟你說話,你聾了嗎?當著媒體的麵,你都敢甩臉色,別給臉不要臉。”
我沉默地關掉手機。
當天晚上,江予淮又帶著沈時雨回家了。
我知道,這是對我上午駁他麵子的懲罰。
可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頭也不抬地坐在沙發上翻雜誌。
江予淮見我沒反應,臉色難看地進了衛生間。
見他離開,沈時雨立刻上前,眼神帶著輕蔑:
“你知道嗎?阿淮說他每次和你同房都覺得你身上有一股馬騷味!讓他覺得惡心!”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瘸著腿,阿淮對你更提不起興趣了!我要是你,早自己走了!”
“姐姐,我懷孕了。你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就來了。”
以前,隻要她敢來我麵前放肆。
我會毫不留情地甩她一巴掌。
可現在,我隻想靜靜地看著她發癲。
她見我不說話,有些惱羞成怒。
“怎麼,瘸了腿,連話都不會了嗎?”
開門聲響起,是江予淮回來了。
宋時雨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潑在自己胸口。
江予淮快步走近。
宋時雨順勢倒進江予淮懷裏:“南星姐,我隻是心疼你,你為什麼要用碎玻璃劃我的脖子!”
她扯開衣領,鎖骨處赫然一道道血痕。
鮮紅奪目。
那是她趁亂用指甲自己掐的。
江予淮猛地掰開我的手指,發現我掌心真有一片紅酒瓶碎渣。
他一把推開我。
右腿正好撞到茶幾上,鑽心的疼令我出了一層薄汗。
“瘸了腿還不夠,連心也瘸了?”
他拽著沈時雨的手按在我瘸了的右腿上。
“這是對你的懲罰!”
“讓你長長記性!”
我就要走了,不想多事。
我看著相擁的兩人:“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動手傷你。”
江予淮見我今天這麼聽話,有些惱羞成怒:“沈南星,你又在給誰甩臉色,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你看,就算我如了你的願,你還是不滿意。
我扭頭進了臥室。
半夜,我腿疼難忍,不得已去客廳找止疼藥。
卻見沈時雨蜷在沙發上吞藥片。
她看見我後,露出一抹譏笑。
“不要!南星姐你放開我。阿淮才失去了一個孩子,他不能再失去另外一個。”
江予淮從房中走出。
她立刻摳著喉嚨嘔吐。
“阿淮,南星姐逼我吃墮胎藥,她說你的孩子隻能從她的肚子裏出來!”
藥瓶滾到我的腳邊。
那是我每日必吃的抗抑鬱藥。
標簽已經被沈時雨換成墮胎藥。
江予淮瞬間掐住我的脖子。
將我按在桌子上:“你以為弄死我的孩子,我就會多看你一眼?”
“現在立刻向時雨道歉!”
我大笑:“道歉!”
好!我道歉。
我抓起地上散落的藥片,一把塞進嘴裏:“對,我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還會在乎你的孩子?我就是要讓她死!”
沈時雨淚眼婆娑地躲在江予淮身後:“南星姐,你不要傷害自己,我原諒你就是了!”
江予淮出言打斷她:“不要原諒她!她是個瘋子!她不會以為你是好心!”
我忽然笑了,笑得淒厲又絕望。
“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是個瘋子,那我就瘋給你們看!”
我抓起桌子上的刀,毫不猶豫地劃向自己的胸口。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白色的衣服。
“這一刀,是證明我沒碰她。”
我又劃下第二刀,更深,更狠。
“這一刀,是證明我不欠你們任何人!”
江予淮衝上來奪刀,卻被我推開。
我舉起鮮血淋漓的手臂,直視著他的眼睛:“看清楚了嗎?這樣的道歉,你滿意了嗎?”
“夠了,沈南星!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江予淮看著我胸口的血越流越多,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搶走了刀。
卻發現我的右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疤痕。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腿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賽馬師最看重自己的腿。
江予淮一直盯著我的右腿,那樣子,讓我以為他這次是真的關心我。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輕笑一聲。
“沈南星,現在都學會玩自殘吸引我注意了是吧?”
“畫這些疤也挺費時間的吧!看著像真的似的!我差點都相信了!”
聽著江予淮的話。
我的心還是會止不住的疼。
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離開。
又不覺得疼了。
3.
十分鐘前,宋時雨發來“追風”口吐白沫的照片。
“姐姐,‘追風’不知道怎麼了,你快來看看!”
“追風”是陪我拿下大滿貫的功勳馬,我一直很珍惜它。
可自從那天我摔斷腿後,江予淮就將馬送給了宋時雨。
我反抗過,可是我馬上就要離開。
“追風”也該有個新主人。
我剛打開馬廄的門。
看見宋時雨滿身是傷。
跪在“追風”旁邊。
原本我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直到江予淮踹開鐵門時,我才反應過來,宋時雨又要演戲了。
宋時雨見他進來,一把抱住他:“阿淮!姐姐放馬踢我,她還用馬鞭抽我肚子,她瘋了!”
然後撩開衣服,身子上全是紅痕。
還沒等我解釋。
江予淮便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沈南星,你連畜生都不如!”
“你想害時雨的孩子,我就把你的錯怪到你的馬身上,你不是最珍惜它嗎?”
“你若想讓你的馬死,你就使勁作!”
說罷他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把安樂死的藥劑帶來。
我淚流滿麵:“不要!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我才沒了孩子,我不會害你的孩子的”
江予淮一把推開了我。
爭執間,一聲馬鳴。
追風抽搐著倒地。
我很明白,“追風”沒了。
我不斷後退,癱坐地上。
江予淮的聲音裏透著不易察覺的驚慌。
“南星,‘追風’它......”
追風是江予淮送給我的馬。
是我們十九歲的定情信物。
現在,愛情沒了,“追風”也不願意陪我了。
江予淮知道“追風”對我的份量,況且他對“追風”也有感情。
正當他向前一步準備安慰我的時候。
整個馬場的LED大屏上,響起女人甜膩的哼唧聲。
我抬頭,是宋時雨和江予淮的床照。
視頻地點就在那晚的客廳。
今天馬場有比賽。
所以,這視頻被現場全平台直播了出去。
“江予淮真是瞎了眼,放著原配不要,非要護著這個綠茶,渣男配小三,絕了!”
“這種靠勾引男人上位的女人,根本不配待在馬術圈!滾出去!”
“宋時雨真是綠茶婊中的極品,裝可憐、耍心機,樣樣精通!”
“這種女人也配進江家?趕緊滾吧,別臟了江家的門!”
一時間宋時雨被全網唾棄。
所以,一切都明白了。
為什麼宋時雨即使傷害自己也要陷害我。
因為她怕啊!
她怕我和江予淮現在還沒有離婚。
她怕江予淮知道當年的真相。
沒等我反應過來,江予淮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拽著我的手:
“沈南星,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你綁了時雨還不夠,竟然還公開放視頻,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罵時雨嗎?時雨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裏混?”
我心中一片苦澀。
你怕她在圈子裏混不下去。
那當初你讓我馴服烈馬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再也上不了馬。
沈時雨擋在我的麵前:“阿淮,不怪姐姐,都是我的錯。”
說完她便拿出小刀,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4.
江予淮攔下了她。
“沈南星,我要你給時雨道歉,你知不知道時雨一直很愧疚。況且當年因為你的錯,害了所有人。現在,我要你當麵給她道歉,證明她的清白。”
“清白?”
我被江予淮的話氣笑了。
“是不是清白你這個當事人難道不清楚嗎?”
江予淮的目光掃過我:“沈南星,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你向時雨道歉,而且是跪著。”
我看著他:“江予淮,你瘋了嗎?我的腿瘸了,怎麼跪?”
上一次,我就為了宋時雨馴服瘋馬,摔斷了腿。
如果這次我再妥協。
我連自己都看不起。
“瘸了又不是廢了,跪一下而已,死不了人。”
我攥緊拳頭:“江予淮,你為了她,連我的尊嚴都不要了嗎?”
他冷笑一聲:“尊嚴?沈南星,你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讓你跪,你就得跪!”
然後,他便抓著我的手,將我按到賽事直播間。
出現在鏡頭前那一刻。
江予淮給了我一個眼神。
“你知道該說什麼。”
我咬咬牙。
我快離開了。
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順從他。
我走到鏡頭前,語氣平靜:“大家好,我是沈南星。關於今天的傳聞,我想澄清一下。”
彈幕瞬間刷得更快了:
“沈南星好可憐,被渣男和小三欺負!”
“江予淮真不是人,居然逼原配澄清!”
我看著鏡頭:“其實,我和江予淮並不是夫妻關係。我是他的妹妹,而宋時雨......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評論區裏瞬間炸開了鍋。
我冷冷地看著他,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舉到鏡頭前:“這是我和江予淮的DNA鑒定報告,證明我們是親兄妹。而他和江予淮的結婚證,就在家裏的櫃子裏。”
話畢,屏幕上的風向瞬間變了。
#原來沈南星才是小三#
#正主自己錘自己#
#沈南星滾出賽馬圈,她不配當三冠王#
江予淮沒想到,我竟然會編出這麼離譜的話。
但是他知道,這是為宋時雨解釋的最好理由。
他默認了我的回答。
或許,他真的在我的眼睛裏看到了痛。
他心想,我這次誠懇地道歉之後。
三年前的背叛和這三年的冷待,徹底抵消。
以後,他會像之前那樣對我。
他想將我從地上扶起。
宋時雨突然慘叫:“阿淮,我肚子好疼......孩子,孩子要沒了!”
江予淮立刻將哭的梨花帶雨的宋時雨抱緊懷裏。
我扶著椅子一瘸一拐的起來,悄悄轉身離開會場。
我的“追風”,還留在那裏。
正當我處理“追風”屍體的時候,哢噠一聲,門被反鎖。
我看著緊鎖的門,和“追風”的屍體。
自嘲一笑。
從今往後,我再不欠江家。
這三天,江予淮都聯係不上我。
回想起那天我的話。
他有些忐忑不安。
腦子裏都是我跪在直播間裏平靜的模樣。
他心裏更慌了。
他趕回家,打開門,看見我房間的燈亮著。
江予淮鬆了一口氣,隨後敲了敲門:“南星,我想了想,這三年你受的苦,已經可以和三年前你犯下的罪抵消,我已經放下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房間內傳出一段音頻。
“明天故意輸掉比賽,否則我就將江伯父做假賬的證據,交給警察。”
江予淮心中一沉。
正準備推門而入。
突然,助理急匆匆跑來。
“江總,不好了,夫人陪著‘追風’一起死了!三天了......屍體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