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什麼意思？”江婉瑩臉色鐵青。

葉眠不怕她，上一次江婉瑩能傷害到她是她沒防備。

“字麵意思。”

“顧淮不肯跟你結婚，問題肯定不是出在我身上。”

江婉瑩皺眉，啃咬著指甲，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裏，葉眠很蠢。

蠢到連顧淮不愛她都看不出來，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咄咄逼人？

“葉眠你記住，顧淮從來沒愛過你，他愛的人隻有我！”

葉眠抬起頭，看見了江婉瑩臉上的得意。

“從小到大，能接近阿淮哥的人就隻有我，他絕對不可能愛你！”

看著江婉瑩得意的樣子，葉眠覺得她也很可憐。

“如果顧淮真的愛你，為什麼從來不肯帶你去公開場合？”

“還讓你三年之間不間斷的為我輸血？”

“就是因為他從來沒愛過你，隻把你當成工具利用！”

葉眠微微一笑：“你說得對。”

江婉瑩覺得無趣，冷哼一聲轉頭離開。

盡管什麼都知道，可當被人揭開傷疤的一瞬間，她還是感覺到了心臟傳來的疼痛。

她怎麼能不知道？

當她親眼看見顧淮是如何對待江婉瑩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愛與不愛的區別。

顯而易見。

事已至此，葉眠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六個月的時間一到，她就帶著姐姐的視頻永遠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

隻是，江婉瑩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深夜。

葉眠口渴，起身準備去廚房倒水。

下一秒，哀嚎聲從她耳邊響起。

“嫂子，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

燈瞬間被打開，顧淮皺眉，一臉憤怒朝他們快步走來。

江婉瑩淚眼朦朧，真絲睡衣被打濕，貼在她的身上，瘦弱的身形一覽無餘。

而她的手臂上，還冒著熱氣。

顧淮一把推開她。

地麵都是水和碎玻璃，葉眠站不穩跌坐在地，玻璃瞬間劃破她與地麵接觸的皮膚，鮮血順著水染紅了白色的地毯。

顧淮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抱著江婉瑩衝向水池邊，將她的手臂放在水龍頭下用冷水衝洗。

即便決定放下過去，這一刻看到顧淮眼裏隻有江婉瑩，葉眠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簽下了合同，江婉瑩被送進醫院，她也要跟著來。

路過的護士看見了她被血水浸透的衣服，帶她去急診處理。

她剛坐定，被一位中年婦人猛地拉起，一巴掌打在臉上。

本就沒睡醒，這一刻她甚至沒反應過來要躲，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護士攔住婦人：“這裏是醫院，要鬧出去鬧去！”

“葉眠，我沒想到你居然陰魂不散，還要纏著阿淮，甚至害的小瑩被燙傷，你這女人怎麼能如此惡毒！”

記憶回攏，葉眠記起麵前的女人正是顧淮的母親，江婉瑩的幹媽。

這一巴掌，徹底打醒了葉眠。

讓葉眠這三年來對顧淮的付出徹底變成了笑話。

也是這一巴掌，讓葉眠所遭受的一切，令她異常委屈。

而顧淮，就在他母親身後不遠處。

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默默地盯著他看。

她記得，當年網上有句話很火，她聽了卻嗤之以鼻。

叫做：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

今天她終於明白，不被愛的下場到底有多慘。

大概是她的視線，讓麵前的貴婦人注意到身後有人。

見來人是顧淮，貴婦人仍沒消氣。

“阿淮，小瑩是你看著長大的，不能隨便讓外人欺負。”

“這件事你處理不好，我不饒你！”

顧淮點頭，送走母親。

他沒再回去，小瑩那邊還等著他。

一會兒見不到他，怕是又哭又鬧，會影響接下來的治療。

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葉眠坐到天亮。

她好幾天沒好好休息，再加上之前給江婉瑩輸血，整個人虛弱的不像話。

她給顧淮打了個電話。

“顧總，如果不需要我留在醫院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

葉眠沒出聲，等著顧淮的下文。

“有些事，我要問清楚。”

用膝蓋猜也知道，顧淮想問她為什麼對江婉瑩“下手”。

“好，我在醫院外等你。”

十分鐘後，顧淮現身。

他身上穿的那件外套，還是她送的。

顧淮的穿衣風格很單調，清一色的黑白灰，她纏了很久都沒能讓他嘗試其他配色。

得知顧淮準備繼承家業的時候，她特別挑選了一件看起來休閑，但出席一些不算太正式的場合也能穿的外套。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三年間，葉眠一直以為顧淮就是這樣的性子，甚至為此著迷。

這一刻，隻有無盡的苦澀在嘴裏蔓延。

“你想問我為什麼要害江婉瑩？”

顧淮凝視她，什麼都沒說。

“我說我沒有，你可能不會信我。”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她被顧淮拉住。

“葉眠，小瑩是無辜的。”

“三年前，是你主動追求的我。”

“就算你有恨，也不該傷害小瑩。”

顧淮的一字一句，都是對葉眠的羞辱。

沒錯，三年前是她主動追求顧淮的，可她從沒逼著顧淮答應，如果顧淮能始終如一，她會放棄。

今天他說的這些話，就代表這三年時間，顧淮從來不相信她，也從來沒尊重過她。

“你說得對，我就算對你有恨，也不該去傷害江婉瑩。”

“但是顧淮，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我沒有。”

“看吧，從最開始，你就從沒相信過我。”

顧淮確實不信。

他親眼所見，廚房裏就隻有葉眠也江婉瑩兩個人。

如果不是葉眠，就隻能是小瑩故意陷害她。

可是，小瑩從小到大都很善良，雖然性格有些驕縱，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與顧淮擦肩而過的瞬間，葉眠停下腳步。

“根據你親眼所見，你有權不相信我。”

“那麼顧總希望我怎麼恕罪，才能獲得你，獲得江小姐的原諒？”

“用我這條命夠不夠？”

顧淮瞳孔微縮，拉住葉眠的手腕。

“你在威脅我？”

“葉眠，你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我隻是想弄清楚真相。”

真相？

還重要嗎？

顧淮出現並質問她的那一刻，真相就早已被敲定。

甩開顧淮的手，葉眠走向醫院大門口。

一輛失控的貨車朝著葉眠疾馳而來，葉眠抬頭的一瞬間，駕駛室裏的司機勾起嘴角，打開車門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