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顧淮破天荒地主動來敲葉眠的門。
這還是他們三年同居來顧淮頭一次的主動。
“你生日快到了,你之前一直喜歡的那個牌子我定製了發夾。”
“你的傷如果還痛的話,我晚上陪你去醫院再看看,這幾天......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顧淮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驚詫。
不過想想也就通了,這不過是他昨晚偷腥後心虛罷了。
等顧淮走後,她打開門來。
卻發現,那個刻著我名字的發夾下壓著顧淮留下的卡片。
“我今天的會實在推不掉,我唯一放不下就是小瑩,她在這待一天,你幫我照看一下她。”
葉眠自嘲出了聲。
原來,顧淮的送給她的禮物甚至都不是心虛的補償,而是明碼標價的交易。
也是,他有什麼好心虛的,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喜歡她......
葉眠笑了,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真傻,直到現在為什麼還會傻傻奢求著顧淮那一點點的愧疚。
幸好,以後再也不會了......
雖然顧淮留下了紙條,但葉眠並不想和江婉瑩有任何交集,她看到江婉瑩坐在樓下看電視就沒再管她。
因為她還有正事要做。
為了能好在M國紮根,葉眠提前申請了M國一家公司的線上麵試。
整理著裝時,她戴上了顧淮的送的發卡。
無他,頭發長了有點遮視線,物盡其用罷了。
麵試剛開始很順利,她中途出去想拿份資料。
卻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一個月的資料卻被江婉瑩拿來當隨意塗鴉的廢紙。
葉眠氣的連聲音都在顫抖,“誰讓你動我東西的?!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用來麵試的材料!”
江婉就瑩故作驚訝,“哎呀,原來是嫂子的資料啊,我還以為是廢紙呢。”
葉眠冷笑著說,“如果這是你哥的東西你也敢亂碰嗎?”
“換作是我哥,他才不會吼我呢。”
是了,別的葉眠都可以反駁但唯獨這一點,她被懟的啞口無言。
她不再和她糾纏,隻是警告她安靜一點,就回到房間繼續麵試。
可麵試沒幾分鐘,外頭突然傳來的巨大音樂聲震得攝像頭晃動。
麵試官皺眉:“葉小姐在夜店麵試?”
“我妹妹在練架子鼓呢。”葉眠死死抵住門,門外傳來江婉瑩嬌喊:“嫂子幫我調音響呀!”
麵試官氣的直接掐斷了通話。
麵試被搞砸了,葉眠忍無可忍,“你是故意的吧?”
江婉瑩正要開口,卻像看到了什麼東西突然臉色一變,立馬暴躁起來。
她用力踹翻茶幾,果盤砸在葉眠膝蓋上。
“你為什麼會有阿淮哥要送我的發卡?”她手上抓著水晶煙灰缸。
葉眠攥著發卡,冷笑:“你看清楚了,這是我的,上麵刻著我的名字縮寫。”
“撒謊!”江婉瑩瞳孔縮成針尖,“阿淮哥說了隻要是我想要的,就沒有我要不到的。”
陶瓷花瓶擦著葉眠耳際炸開,玻璃渣劃破臉頰。
“去年我摔碎他母親遺照,他都笑著和我說‘碎碎平安’。”
江婉瑩扯住葉眠頭發往魚缸按,“你憑什麼搶我的?”
她的指甲插 進葉眠的發根,拽著人砸向玻璃。
魚群嚇得亂竄,水麵倒映著葉眠憋紅的臉。
江婉瑩用膝蓋頂住葉眠後腰,左手把頭發絞成死結。
“我的!”她每吼一聲就加重力道。
葉眠的鼻尖在玻璃上壓出慘白印子,氧氣泵咕嚕聲混著腦袋撞玻璃的悶響。
消毒水味刺醒葉眠時,顧淮正在床邊削蘋果。
葉眠剛動一下,顧淮就皺著眉阻止,“別動,你頭上剛縫了針。”
“嘶!”她才後知後覺地感知到頭痛欲裂。
“今天發生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顧淮平靜地出聲。
“結果呢?”
“這次是瑩瑩不懂事,讓她給你道歉。”
“不懂事?”葉眠不敢置信地抬起頭,脖子上紫黑淤痕觸目驚心。
“她故意把我的頭按在魚缸裏也叫不懂事?”
顧淮耐著性子解釋道,“她有先天性的情感缺失,很多都不懂,而且,你不去招惹她,她是不會犯病的。”
葉眠覺得荒唐極了,“你是說我戴你送給我的發卡是在招惹她嗎?”
“你明知她對親密關係過敏。”他皺起眉頭,眼神裏藏著斥責,“非要戴著我送的東西在她麵前晃悠。”
葉眠聽著心都涼了,“所以你是覺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打算罰她是嗎?”
“她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創傷了......”
“然後呢?”
她倒是想想聽聽他怎麼幫江婉瑩開脫。
“她是病人,你還想讓我罰她?!她一直在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
好嘛,幹脆連開脫都不開脫了,明目張膽地就開始區別對待。
他心疼江婉瑩,那她呢?
“所以被精神病謀殺是我活該?”葉眠自嘲地笑了。
顧淮突然提高音量,腕表磕在鐵床欄上,“注意你的言辭!”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捏了捏自己的眉骨,然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別鬧了,我會讓她給你道歉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顧淮...”她揪著氧氣管自嘲,“我當年是瞎還是聾?”
顧淮還想說些什麼,。
剛上前一步來,玻璃藥瓶就狠狠砸碎在瓷磚上,折射出顧淮皺眉的臉。
葉眠紅著眼,聲音嘶啞,“滾!”
顧淮起身整了整西裝,離開病房時僅僅留下一句:“術後忌情緒波動。”
葉眠知道的,這是他曾身為醫學生的習慣,而非她的專屬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