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瀾一挑眉,唇角勾起譏誚弧度:“嫉妒你?”
“嫉妒你能嫁給這麼一個廢物麼?”
宋家的一切,宋嫣嫣視若珍寶,為此甚至不惜割斷過去和楚家十幾年的親情,也要來這委曲求全。
但這些,楚傾瀾一點都不稀罕。
語氣中毫不掩飾的輕蔑讓在場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顧賀州一把甩開宋嫣嫣,掙紮著起身,破口大罵:“不要臉的賤人!我告訴你,我已經報了警,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趕緊跪下來,把老子伺候高興了,說不定,還能放你們一馬!”
宋母陰沉著臉,她沒想到,楚傾瀾前腳才從宋家滾蛋,後腳就給她惹出這麼大一個麻煩!
若是因此引得顧家不快,影響到了接下來的項目合作,那楚傾瀾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她冷下臉:“賀州的話你也聽到了,若是再不識抬舉,宋家也保不住你!”
宋母話音剛落,病房門被一把推開,楚寧玨大步衝了進來!
“人是我打的,你們想報警就報吧,我可以去坐牢,但我警告你們,別再打瀾瀾的主意!”
他毫不猶豫的將楚傾瀾護到身後,又看向宋嫣嫣。
宋嫣嫣幾乎是下意識的,避開了楚寧玨的目光。
楚寧玨心裏難掩失望。
他一進來,就看到曾經被全家人視為掌上明珠的妹妹圍著一個猥瑣又下流的垃圾噓寒問暖,姿態放得這般低,簡直將曾經父母的教誨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嫣嫣。”
楚寧玨眉頭緊皺,“你真要嫁給這個姓顧的?你知不知道,他......”
“哥!”
沒等他說完,就被宋嫣嫣一口打斷。
她咬著唇,囁嚅半天,終於低聲開口:“要不然,你還是和賀州哥哥道個歉吧,隻要你誠心誠意,我就讓賀州哥哥不再追究了......”
楚寧玨瞳孔一震,像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宋嫣嫣嘴裏說出來的。
宋嫣嫣也急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去坐了牢,那爸......你爸媽要怎麼辦?”
一道清冷女聲驀地響起:“他不會去坐牢。”
宋嫣嫣一愣。
楚傾瀾幽涼視線從宋母身上掠過,輕飄飄的停在宋母身上。
宋母被那碎冰般的目光看得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你什麼意思?”
楚傾瀾從包裏抽出厚厚一份文件,反手摔到了她麵前!
宋母拿起來翻了幾頁,麵色驟變。
這竟然是宋氏集團這幾年偷稅漏稅的賬單!
但這些向來都是機密中的機密,楚傾瀾又是怎麼拿到的?!
她猛地抬頭,死死瞪住楚傾瀾,幾乎要從她身上活活剜下肉來:“你威脅我?”
楚傾瀾聳了聳肩:“你覺得是就是。”
這些證據在她手裏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沒拿出來,是還不到時候。
“還有這個。”
楚傾瀾又打開手機,點開一段視頻,音量調到了最大,病房裏立刻回響起曖昧沙啞的喘-息,畫麵中,一男一女摟摟抱抱的下了車,甚至都沒進酒店,就急不可耐的在地下停車場親了起來,上下其手。
“寶貝......你好棒,再快點......”
“隻要讓老子爽了,還能虧待了你?”
沒等視頻播完,顧賀州就連滾帶爬的從床上翻下來要去搶她的手機,漲紅了一張臉:“你從哪弄的視頻!馬上刪了!”
楚傾瀾往後輕巧側身,顧賀州頓時撲了個空,一頭栽倒在地上,牽動傷口慘叫一聲。
本來像他這種世家公子哥,有三五個情人再正常不過,但偏偏這段時間,顧氏的新項目正在籌劃上市,又和宋家定下了婚約,若是在這時候爆出他和情人幽會,必定會被競爭對手抓住把柄!
“行,我會撤訴。”
宋母看了顧賀州一眼,咬牙:“這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現在你滿意了吧!”
楚傾瀾不置可否,隻抬眸看向楚寧玨:“我們走吧。”
楚寧玨低低應了一聲,轉身出了病房。
在他身後,宋嫣嫣忽的站起身,抿唇叫了一聲:“哥哥......”
楚寧玨背景僵硬半秒,卻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宋嫣嫣臉色微微發白。
以往楚寧玨是最寵她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她,哪怕是後來楚家破產,楚寧玨寧願多打幾份工,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可現在,他的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宋嫣嫣不自覺的掐緊掌心,帶著幾分怨恨的視線落在楚傾瀾背影上。
都是因為她!
搶走了本該屬於她的生活還不夠,現在還要離間她和哥哥!
楚寧玨察覺到身後怨毒視線,但她並不怎麼在意。
繞過樓梯拐角,她叫住楚寧玨:“哥,你先下樓等我吧,我要去看一個病人。”
自從宋嫣嫣回來後,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多,她還一直沒有時間來看望宋之庭。
宋之庭的病房在頂樓,他今年不過十五歲,但呆在醫院的時間,比在家裏的都長。
“宋小姐。”
負責宋之庭的是個年輕醫生,還不知道她已經被逐出宋家,不再姓宋的事,依然和以前一樣稱呼她。
“你弟弟情況目前還算穩定,隻是他自幼體弱,又因為長期用藥,身體已經產生抗藥性了,如果還是找不到合適的心臟配型,再拖下去,病情隻會越來越嚴重。”
楚傾瀾垂眼,醫生說的,她何嘗不知道。
“這藥先給他用,用法和以前一樣。”
楚傾瀾從包裏摸出一隻精致的青瓷藥瓶,“我下周再來看他。”
醫生握著那瓶子,歎了口氣:“但這藥也隻能暫緩病情,不能根治。”
“我知道。”
楚傾瀾沉聲道,“我會加快尋找合適的配型。”
醫生隻能應聲。
待楚傾瀾離開後,他將那藥倒出來兩顆,在燈光下,這藥顯得通體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哪怕隻是聞一聞,都覺得心情舒暢。
“這藥可是凝香丸,黑市上已經炒到一顆千金了,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他喃喃,“也不知道宋家哪來的財力,能這麼大手筆的往外掏。”
話音未落,一道難掩震驚的男聲驀地響起:“凝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