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見我臉色不好,低身吻了吻我的額頭,關切道:
“不舒服?”
許清荷的眼光如影隨形跟隨著陸宴,臉色漸漸慘白,陸宴卻視若無睹。
我點點頭,他便起身送陸母和許清荷離開。
我拿起手機看了半晌,沒發覺不對,但心中仍有警覺。
想了想,我拿著新手機去了衛生間給江妄打去電話。
電話瞬間被接通,對麵冷哼一聲:
“還知道聯係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我無奈道:
“這幾天照顧奶奶沒顧得上。”
對麵沉默了一瞬,似是了解我現在的為難之處歎了口氣:
“我已經和你哥說了,你哥本來說要回國來親自解決,但他那邊公司出了點事一時間趕不回來。”
“但沒關係,我可以幫你,隻要你還願意走的話。”
話說到最後,江妄聲音中包含傷感,我也猛然想起腹中的胎兒,抿了抿唇:
“我當然要走。”
“但,現在還不行,奶奶還在這裏,我怕她知道真相後受不了打擊。”
“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明天見一麵吧,我有事和你說。”
他爽快地答應了。
掛斷電話,我打開衛生間的門,眼前赫然一張冷臉嚇了我一跳,連連後退。
陸宴伸手抱住我,眼神卻帶了一絲後怕:
“你剛剛在打電話?”
我掃過他手裏攥住的手機,搖搖頭,將新手機揣進腰間,淡淡道:
“沒有,你聽錯了。”
“送走了?”
他嗯了一聲,終究沒再多說,接了一通電話便回了公司。
見到他的身影離開我才鬆了一口氣。
當天晚上,陸宴說公司加班,沒有回來。
我卻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許清荷發了兩人的床照。
鎖骨間曖昧的吻痕暴露了一切,她配文道:
“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什麼都不要?
我想起她今天過來時眼神死盯著我和陸宴婚紗照時的豔羨和嫉妒。
那模樣,可不像是什麼都不要。
更像是,想要得太多,多到難以言喻。
陸宴很快給她評論:
“隻要你乖乖的,我永遠在你身邊。”
不得不說,許清荷的情侶賬號經營得不錯,陸陸續續漲了不少粉絲。
甚至開了櫥窗帶貨,當然帶的都是一些qq用品。
明明才短短幾天,我再度看到這些反而不覺得難過,隻覺得厭惡。
厭惡到極致,竟也流不下一滴淚來。
第二天一早,江妄便來接我出了門。
我將手機交給專業人士監測,和江妄在一旁耐心等候。
半小時後,那人很快遞來一張紙條:
“有監聽器!”
“已經安裝了三年了!”
我手腳冰冷,手腳不斷發麻。
三年。
我和陸宴,結婚了三年。
真相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打開一樣接踵而至地湧入我的腦海裏。
結婚時我出了車禍,陸宴十分及時地趕到。
每一次他和許清荷幽會的時候我一旦有所察覺,他便能立刻回家打消我的疑惑。
我閉了閉眼,努力控製住情緒希望內心平靜下來。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握住我的手,我睜眼便看到江妄安定的雙眸正緊緊盯著我。
他朝我點點頭,起身接過紙條寫下一行字還給他:
“反監聽。”
“多少錢,我出。”
那人驚喜地看了一眼江妄,後者直接甩出一張紙條在上麵添了幾個數字放在他麵前。
那人迅速點點頭,立刻聚精會神開始操作。
良久,他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將支票收了起來,把手機遞還給我:
“已經安裝好了。”
“監聽設備按照先生的要求沒有拆除,隻不過安裝了那邊發現不了的設置。”
“你可以隨心所欲選擇何時被監聽,那邊隻能聽到你想讓他聽到的。”
我接過手機點點頭,和江妄一同出了門:
“謝謝。”
江妄走在前方的身影一頓,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挑眉一笑:
“現在都不用我說就知道說謝謝了?”
他的話讓我猛然想起那段青蔥歲月,心中一陣酸澀,避開他炙熱的視線上了車。
江妄頂了頂腮,也沒多說跟著一起上了車。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
他忽然出聲,我靜靜地看向窗外,淡聲道:
“魏先生的新品發布會就在幾個月後了吧,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要出門采風了,是吧?”
我回身,正撞上江妄驚豔的眸子:
“和我想的一樣啊,小攸寧,這麼聰明?”
說著,他便伸出手想和從前一樣掐我的臉。
然而手伸到半空裏,他突然僵住,我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我們都低下頭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心中的酸澀像是吃了一枚極酸的果子一般,酸得牙根都有些軟。
半晌,他才再度開口,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下周,魏先生要去南方采風,他要我聯係你一起去。”
“我本想著直接帶你過去,但,還是看你的意思。”
我點點頭,平靜道:
“我先和陸宴談談吧。”
“畢竟,奶奶還在這裏。”
一路沉默無言,我回家後覺得身心疲憊,看著那被監聽的手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三年前,是我真的以為找到幸福邁入婚姻的時候。
陸宴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從頭開始對我就是不真誠的。
監聽器?多麼誇張的字眼,此刻卻出現在我的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便看到陸宴發來的消息:
“老婆,公司這幾天忙,我可能都要加班。”
“你好好休息,聽話。”
說完他還不忘發給我一張報備的照片,正是在辦公室。
我回複了個好,走到陽台拉開窗簾,果不其然,樓下的保鏢又多加了一倍。
我死死咬著唇,還是點開了反監聽裝置。
下一秒,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許清荷聽起來格外開心,一邊嗯嗯啊啊一邊嬌嗔:
“說好了!這幾天陪我去旅遊,不準變卦!”
“不變卦,已經訂好機票了,做完就走。”
陸宴低笑了一聲,無盡的寵溺溢出聽筒。
“好愛你呀!老公!”
許清荷的話一出,對麵安靜了一瞬,她有些生氣道:
“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叫你老公?!”
陸宴沉默良久後沒再回應,而是持續著兩人的運動。
聽著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結束後兩人便出發去了機場。
我攥緊了手機,關掉了裝置,思考了一瞬,拿起手機給陸宴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陸宴聲音明顯有些緊張:
“怎麼了?老婆?”
我有些委屈道:
“你不在,睡不著,我想出去走走。”
對麵安靜了幾秒,陸宴很快說道:
“我現在回去,等我。”
掛斷電話後,那頭果不其然開始無盡地爭吵。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兩人瞬間翻臉,許清荷又哭又鬧卻抵不過陸宴的堅持。
兩人的旅行最終還是沒去成,一連三天陸宴都留在家裏陪我。
很快,許清荷忍不住了。
這天,她趁陸宴不在來了家。
看到她的那刻,我的眼睛一亮——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