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拍拍我的肩膀滿意道:
“你和阿妄認識啊?太好了!”
“回頭讓阿妄把我的聯係方式推給你,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得意的徒弟,我可要好好思考該怎麼培養你!”
“聽到沒阿妄!”
他對江妄的語氣熟絡不已。
宴會廳正式開始酒會,我走出大廳喘了口氣,心中雀躍不已。
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我回頭看著一直不遠不近跟著我的江妄,忍不住問道:
“你和魏先生,很熟?”
江妄一時沒說話,片刻後眼眸一暗將我一把拽進庭院與宴會的狹小隔間裏。
我一驚,下意識想要尖叫卻被他一把捂住嘴:
“噓,聽。”
我怔住,耳旁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嗚咽道:
“你不是說好了這次帶我來嗎?你騙我!”
陸宴心疼地抱著哭泣的許清荷耐心哄道:
“好了,這次是攸寧主動提出來的,沒辦法,下次再帶你參加好不好?”
“上次的項鏈也不肯送我!這次也不肯帶我!陸宴,你到底愛我還是愛她?!”
許清荷失控地哭喊著,這句話徹底將陸宴喊得臉色一變。
他盯著許清荷看了良久,豁然鬆開手擦拭著身上沾的淚痕,聲音冷得瘮人:
“你越界了。”
“回去吧。”
許清荷也意識到自己問出了不該問的話,瘋狂搖頭上前想要拉住離開的陸宴卻被他一把甩開:
“我錯了,我不問了,我不問了好不好?”
陸宴平靜地看著她:
“上次鬧到攸寧麵前的事我沒和你計較。”
“清荷,再一再二不再三。”
說完,他轉身不再理會哭得一臉淚痕的許清荷,頭也不回地走到大廳門口掏出手機。
下一秒,我的手機鈴聲響徹在寂靜的夜裏。
耳邊轟地一聲炸開,我下意識地立刻按掉了手機。
陸宴卻已經聽到了鈴聲,疑惑地朝我們這邊走來。
我渾身開始顫抖,想起被他囚禁的日子,如果再被他發現,短時間內我更難恢複自由身。
江妄卻好似不再害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瞥了我一眼,薄唇輕啟:
“這麼害怕?”
“反正都要走了,怕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醋意。
但來不及思考,眼看陸宴馬上就要走過來,我急忙躲到江妄身後將手機塞給他用力一推。
兩人直接撞在一起。
陸宴臉色有些難看:
“你怎麼在這?”
江妄無奈地亮出我的手機,語氣散漫:
“撿到一個手機,溫攸寧的。”
陸宴臉色一沉奪過手機,警惕地偏頭想要看過來,卻被江妄的身影擋住:
“陸先生,不去找你的妻子嗎?”
這話似乎提醒了陸宴,他隻是冷冷看了一眼江妄便轉身進了宴會廳。
我鬆了口氣出來也跟著想進去,卻被陸宴一把拽住手腕,他眼神晦暗不明:
“不跟我走?”
我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點頭,反手握住他的手,輕聲道:
“帶我走吧。”
江妄被我握住的手一僵,隨即更加用力地握著我的手,帶我離開了這。
直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我懸著的心才逐漸安定下來。
“我們去哪?”
看著不像去機場的模樣,我疑惑問道。
江妄低頭處理著工作,聽到我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看向我挑眉:
“我家。”
我一愣,便見他促狹一笑:
“怎麼?不敢了?”
體溫迅速上升,我立刻別過臉,平靜道:
“我哥不是讓你接我回去嗎?”
“你這樣我要告訴我哥——”
我猛然想起我的手機在陸宴手裏。
江妄冷哼一聲:
“你哥是這麼說了。”
“但他還說了,讓我幫你處理好爛攤子。”
“你婚都沒離呢?怎麼出國?”
我訥訥點頭,也是,我得先辦理離婚手續。
江妄口中的家是整個京城最著名的富人區中的獨棟別墅。
門口有早已準備好的兩雙拖鞋,款式是情侶的。
而女士那雙顯然有人穿過的痕跡。
我心中一頓,看著往裏走的江妄出聲道:
“有別的拖鞋嗎?”
江妄腳步一頓,聲音有些冷漠:
“沒有。”
我深呼吸了一瞬,還是穿上了那雙拖鞋走了進去。
看得出來這裏已經很長時間無人居住,各種擺件都落了灰塵。
江妄將我帶到客臥,懶洋洋道:
“走完手續還要一個月冷靜期,這段時間就在這住吧。”
“明天我會找人來打掃,今晚你先將就著睡吧——”
我嗯了一聲,送走了江妄,看著這個被特意布置過的臥室,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衣櫃裏還有許多漂亮衣服,梳妝台上甚至還有些新鮮日期的化妝品。
很顯然,這是為女人打造的房間。
或許說,已經有人住過了。
我歎了口氣,還是沒去床上睡,在地毯上鋪了一層被褥就躺了下來。
我和江妄的關係一言難盡,即使知道他是我哥哥派來帶我走的還是沒辦法親近。
曾經那樣轟轟烈烈愛過的人,怎麼可能還能當朋友?
況且還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伴侶的男人。
腦子很亂,我胡思亂想著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妄正在敲門。
“進來吧。”
我隨意洗了把臉就出聲道。
江妄臉上的笑意在看到地毯上我還沒來得及疊好的被褥一瞬間消失,他嗤笑了一聲,冷冷將禮盒扔在地上:
“手機。”
說完,他轉身就走,將門摔得震天響。
我不明所以,彎腰撿起手機才發現他已經給我注冊好手機號,通訊錄裏隻有他的手機號。
我愣住,看著那行備注“傲嬌男”。
這還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生氣了很久的備注。
我那時覺得他格外傲嬌,便給他改了這個備注,他明裏暗裏暗示過我無數次要我改掉,說丟人。
現在,看到這行備注我突然覺得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久到,我都已經沒資格喊他這個名字了。
想了想,我還是沒改回他的名字,放任這個手機號留在新手機裏。
洗漱好下樓吃飯,整個家已經煥然一新。
江妄正沉著臉吃著飯,見我下來也沒給我一個好臉色。
飯吃到一半,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正在打掃的保姆連忙起身去開門,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想要阻止卻晚了一步。
陸宴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嘴角掛著瘮人的笑看向我,聲音依舊溫柔:
“攸寧,我來接你回家了。”
江妄站起身擋在我麵前,似笑非笑地開口:
“陸總,這麼早就來了?”
“真巧,離婚協議書剛送過來,正好來簽個字?”
說著,他掏出離婚協議書在陸宴麵前晃了晃。
陸宴臉色極為難看,上前一把推開他拽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感覺手腕下一秒就要斷裂:
“老婆,該回家了。”
我屏住呼吸抬起頭望進他看不見底的眸子,輕聲道:
“陸宴,我們離婚吧。”
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
江妄也怔了怔,但很快調整好情緒上前拽住陸宴的領口推搡著他,冷笑道:
“你聽不懂嗎?攸寧要和你離婚!”
陸宴低笑,一副絲毫不惱怒的模樣,甩開江妄的頭低頭看向我,溫柔道:
“別鬧了,老婆。”
“對了,我把奶奶從國外接回來了。”
“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她嗎?走吧,我們回家看看奶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