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這有什麼好不開心的,雖然你淨身出戶,但是你獲得了自由,而且那種男人離開你之後會後悔的。”
陸沉川笑盈盈地安慰林清淺。
“你以前認識我嗎?為什麼感覺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林清淺疑惑地看著他。
陸沉川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她很久才開口。
“也許,是上輩子認識吧,也許吧!”
林清淺沒有細想,這個男人本身就很奇怪。
林清淺朝家的方向走去,陸沉川也跟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林清淺有些害怕,語氣幹澀地擠出一句:“你跟著我幹什麼?”
“林清淺。”他叫了她一聲,眼神依然充滿了哀傷,和之前的輕浮判若兩人。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他頓了頓,“有的時候哭一下會好一點。”
林清淺愣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委屈和被窺探的羞憤湧上心頭。
“你知道什麼?我說了我很好,我很開心,不需要你多餘的安慰。”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卻控製不住地顫抖。
“你看,我不是正在笑嗎?”
陸沉川向前一步,聲音有些發抖:“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淺淺...”他這次換了稱呼,語氣也更輕柔。
聽著這熟悉的稱呼,林清淺愣了一下,隻有她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叫她。
林清淺陷入沉思,她怎麼也想不起眼前的男人到底是誰。
忽然尖銳的手機鈴聲喚回了她,來電顯示是自己的哥哥。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淺淺,抱歉,哥這邊臨時有緊急情況,暫時不能回國接你了。”
哥哥的聲音依然那麼溫和。
“沒關係,哥,你忙你的,到時候我可以自己過去。”
林清淺故作輕鬆地回答,指尖卻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你一個人過來幹嘛?”
林月笙的語氣忽然輕快起來,甚至帶上了一點狡黠。
“我不是已經給你安排了個老熟人去接你嗎,怎麼你沒看到?不應該呀,前幾天他就說見到你了呀!”
老熟人?
林清淺下意識環顧四周。
“誰啊?最近沒人......”
陸沉川拍了一下林清淺的後背,拿走她的手機打開了免提。
“月笙哥,我接到你妹妹了,可他把我給忘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一怔。
“不會吧,這丫頭小時候不是一直追在你屁股後麵,小川哥小川哥的叫著嗎?”
林月笙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在林清淺的腦海中炸開!
“小川哥...”
塵封的記憶全部浮現在林清淺的眼前。
六歲的夏天,蟬鳴聒噪,樹影斑駁。
巷口那個總是沉默寡言在她被欺負時挺身而出的清瘦男孩。
那個會在她瘋跑受傷替她擦藥的溫柔男孩。
那個聽她奶聲奶氣說“長大了要做你新娘”時,耳根會悄悄變紅的靦腆男孩。
還有............
那個在她六歲生日那天,沒有任何預兆就突然消失,害她躲在被子裏哭了一整個星期的小川哥!
陸沉川是小川哥?
林清淺的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心臟狂跳。
“你,你是,小川哥?”
那個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連她自己都快要遺忘的稱呼脫口而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陸沉川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好久不見,淺淺。”
他開口,和之前的輕浮不同,聲音低沉而溫柔:“淺淺,我來帶你回家。”
林清淺瞬間明白了。
從酒吧見麵的第一刻起,從他那土的掉渣的搭訕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誰!
而她,像個傻瓜一樣!
一股被戲耍的惱怒升起,卻又被一種安心感壓製了下來。
那個消失了二十年的少年在林清淺最暗淡的時刻重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還沒等她從這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電話那頭,哥哥的聲音再度響起,隻是這一次,染上了冰冷的寒意。
“對了淺淺,阿川已經告訴我最近發生的一些情況,我已經終止了顧景延那邊所有的合作,至於那個打了你的柳如煙,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他的語氣冰涼,帶著一種上位者的霸道。
“沒人能讓我林月笙的妹妹受了委屈還能全身而退。顧景延也好,柳如煙也罷。”
這是林清淺第一次看哥哥發火。
印象中溫文爾雅的哥哥,何時變得如此狠厲?
當初是他對顧景延讚不絕口,認為他年輕有為,值得托付,所以才會在暗中幫助他創業。
可如今這雷霆手段,竟是為了給自己出氣?
“哥,其實,也沒必要...”林清淺聲音微弱得像蚊子,連自己都覺得虛偽。
她何嘗不恨顧景延和柳如煙。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就在林清淺陷入猶豫時,陸沉川對著電話語氣平靜:“月笙,清淺這邊有我,顧景延那邊你放心大膽地去做。”
掛斷電話後,他緊緊握住了林清淺的手。
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陸沉川的右手纏滿了繃帶,這是上次在酒吧,他為了保護自己受的傷。
林清淺的眼中充滿了心疼。
“淺淺。”陸沉川垂眸看著她。
“有些人不值得原諒,這件事就交給大哥處理。”
“二十年了,淺淺。”
陸沉川呆呆地望著她。
“回美國後,我們就結婚好嗎?”
他的手依然緊緊握著林清淺,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決心。
一個荒謬的念頭,不受控製地闖入她的腦海。
命運安排她們分離二十年,又讓她們在人生最低穀的時刻重逢。
難道......真的是為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嗎?
不等林清淺猶豫,陸沉川就用力吻在了她的唇上。
良久,陸沉川看著麵色緋紅的林清淺。
“明天我們就回美國,今晚不要回去了,讓過去不好的回憶就永遠鎖在那裏吧。”
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陸沉川就帶著林清淺乘上了回美國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