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獨自一人去了醫院複診。
閨蜜姚念安還是今天才知道了那晚的事,風風火火跑到醫院,拉著我的胳膊腿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滿眼心疼。
“我說這趙家人都是怎麼回事,放著自己的親閨女不要,全跑去疼一個西貝貨?”
“我看他們統統都是瞎了眼了,還有那個什麼江聞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好你現在想開了,不嫁他了!”
看著姚念安義憤填膺的小模樣,我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用為我氣憤,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趙家了。”
“離開?去哪兒?”
江聞序突然出現在病房外,手裏還拿著一隻保溫桶。
聽到他的疑問,我和姚念安都極有默契地不再說話,把改嫁那件事岔了過去。
而見我沉默,江聞序直接走過來把保溫桶打開放在我麵前,“這是伯母今天親自熬的粥,你把傷養好後,記得回家給文萱道個歉。”
我自嘲一笑,“那我要是說自己沒做錯,不願意道歉呢?”
他原本溫和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宋青窈,做錯了事就要認,七年前你害文萱落水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這次你傷了文萱,這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實!”
原來七年前,他就沒有相信過我。
難怪這麼多年他一直對我冷冰冰,那他每次看到我挖空心思撩撥他的模樣,應該惡心極了吧......
我望著麵前的海鮮粥,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痛得不能呼吸。
淚水一顆顆落進熱粥。
回家七年,我海鮮過敏,從不吃一口海鮮,而我不說,他們就沒有一個人知曉。
可笑的是,我還一直死死抓住自己在他們身上感受到的,那一丁點屬於家人的溫暖,飛蛾撲火般奉獻自己。
出院後,我回到了家,卻發現自己的畫室被改成了宋文萱的舞蹈室。
我看著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被一件件扔進雜物間,包括我設計了三個月準備拿來參賽的作品也被一筆筆劃爛。
而見到宋文萱言笑晏晏的模樣,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去給了她一個耳光。
可巴掌還沒落下,江聞序就先一掌把我打飛。
他常年修道,這一掌用了十足的內力,連著我的五臟六腑都差點被震碎。
爸媽護在宋文萱身邊,說我為人太過小家子氣,“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好爭的!”
看著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我情緒幾近崩潰。
“可是我不爭,這個家裏就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屬於我!她不爭,所有東西會被你們拱手送到她麵前!”
我每說一個字,喉頭就如刀割般疼,但我還是強撐著怒吼:“我才是你們的親女兒,憑什麼要我把所有東西都讓給她!”
這七年來,所有人都默認江聞序是她讓給我的,爸媽的愛也是她讓給我的,好像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施舍。
可這些,難道不是本來就該屬於我嗎?
我爸聽到這番話,氣急攻心給了我一巴掌,淚眼朦朧中,我看見宋文萱對著我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
我沒說話,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向地麵,鮮血從鼻管裏噴湧而出,打臟了地板。
我爸後知後覺收回了手,一臉驚慌想要來拉住我。
但這次,我卻掙開了所有人的手,飛快逃出了這個家。
江聞序看著我的背影,生出一股想要挽留的衝動。
可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站在原地傻傻等他。
這個家和他,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