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顆人頭齊刷刷滾落,血液瞬間噴湧,濃重血腥味鑽入鼻腔。
父母親的頭滾到我麵前,他們睜著眼,全是不甘,全是對我的眷戀。
明明昨天還說起,給我繡的喜服還差最後的針腳,他們要看著我大婚,看著我生子…
而現在,他們身首異處,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我喊破了嗓子,哭幹了眼淚,掙紮著把他們的頭顱護在身下,抬頭質問。
“為什麼!緒華,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家人!”
我聲嘶力竭的樣子,嚇到了他懷裏嬌弱的太子妃。
白蕊往他懷裏縮了縮,怯生生看著。
“太子哥哥,我大婚的禮服,她們居然隻用半個月就繡好了,這麼短的時間,質量肯定很差,這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裏。”
“我這也是為了東宮的顏麵著想…太子哥哥,別怪我......”
話還沒說完,白蕊臉上已經掛了兩行清淚。
緒華立馬探過頭,旁若無人的用雙唇為她擦去淚水,耳邊呢喃。
“傻丫頭,我怎麼忍心怪你。隻是幾個賤民而已,殺了就殺了,隻要你能舒心…”
“你也不用顧忌星晨,她早晚都是你我的侍妾,自然要聽我們的差遣。”
“可是星晨妹妹這麼傷心,臣妾實在過意不去…”
白蕊低聲啜泣,每一聲輕柔抽動都狠狠打在緒華心頭。
他微微皺了皺眉,看向趴在地上,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我,忍住內心厭惡。
“星晨!成何體統,就為了這些賤民,東宮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你看,我本來都把白蕊哄高興了,這下又被你弄哭了,快跟她道歉。”
說罷,他便把我粗暴拉起,懷裏的頭顱也被他盡數踹落。
“不要,他們不是賤民,他們是我的父母親…”
我念叨著,慌忙掙脫,連滾帶爬撲了過去。
此舉,卻觸怒了緒華高高在上的權貴心。
一個小小的繡娘出身,憑什麼違背他的命令,不聽他的指揮!
明明他讓我丟掉頭顱,給太子妃道歉,為何我像聽不見一樣,隻把目光停留在那幾個賤民身上。
不可饒恕!就算他殺死的是我的親生父母,我也不能違背他!我也不能流露任何感情!
緒華咬住後槽牙,努力忍住憤怒情緒。
“星晨,你馬上就是太子側妃了,現在哭哭啼啼惹人笑話!我不許你哭。”
冒著寒意的目光噴湧而來,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住搖頭。
變了,這一切都變了…
冊立為太子後,為何他變得如此薄情…
難道這唾手可得的權貴,當真會迷了心智,亂了本心。
緒華本是最不受寵的皇子,製衣坊經常丟給他破洞的衣服,而我總會給他仔細縫好,一縫就是八年。
冊封前幾個月,緒華就曾抱著我,同我商議太子妃之位。
我自知自己出身低微,也察覺到他眉宇間隱藏的為難。
隻是輕輕撫著他的額頭,不妨事,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做不做太子妃,又有何妨…
“阿晨,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妻子。”
數月前的話語,穿越時空,與他現在的冷淡決絕重疊。
“星晨,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配得上太子側妃之位。”
“來人,給我擦去她的眼淚!”
白蕊的侍女,拿著粗糙的麻布狠狠揉搓我的臉頰,搓紅了皮,搓掉了肉。
可我覺不到任何疼痛,看著紅磚高牆,壓抑麻木襲來,我露出一絲不屑神情。
緒華,你以為我真的願意做這個狗屁太子側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