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薑珵懶散地倚在沙發上,拍了拍身側的空位,示意我坐過去。
半蹲著的時間太久。
起身時,我控製不住地往薑珵懷裏撲去。
下一刻,長發被人狠狠拽起。
「戚覓玉,你怎麼隨時隨地發騷啊。」
「不貼著我哥,你會死嗎?」
薑月薇抓住我的頭發,用力往後拉。
氣氛一瞬間安靜下來,這場盛宴的女主角出現了,沒人會蠢到去觸她的黴頭。
我沒掙紮,惴惴不安地望著薑珵。
他瞥了一眼,漠然道。
「別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當初不是你自甘下賤跟了我的嗎?」
耳畔響起嘲諷的嗤笑聲。
忍著痛,我低眉順眼地向薑月薇賠罪。
「算了,我也不想和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計較。」薑月薇冷哼一聲,故作大度地鬆開手,「不如這樣,你把這瓶酒全喝了,我就放過你咯。」
不由分說的,酒瓶被塞到我懷裏。
78度的名貴洋酒。
濃重的酒味刺激得我想吐。
我低聲哀求:「薑小姐,能不能換其他……」
後麵的話我說不下去了。
薑月薇死死掐住我下頜。
精致尖銳的美甲紮得我臉頰生疼。
「給你臉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那就為大家表演個節目怎麼樣?我來倒計時哦。」
「三……」
她高舉起酒瓶。
「二……」
我垂下眼,無數個陰暗的念頭從腦海裏閃過。
「一。」
酒瓶頃刻間砸碎在我身上。
胸口的衣服被酒浸濕一大片,若隱若現。
有人吹了聲口哨。
不懷好意的目光遊走過我每一寸肌膚。
我麻木地跪在地上,餘光瞥見肩上還殘留著細碎的玻璃渣。
透明、易碎,真像我可悲的自尊。
「對不起,失陪一下。」
我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洗手間內,我一點點清理掉夾雜在頭發上的酒瓶碎渣。
血滴滴答答地順著鼻梁流下。
紅色鮮豔得讓我眩暈,幾欲作嘔。
自從姐姐死後,紅色成了我最厭惡最恐懼的顏色。
好像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姐姐躺在血泊中,支離破碎地笑。
紅的白的混合在一起。
讓我忍不住地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