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殮房離開,我拒絕溫九派人相送。
心頭疑雲重重,我隻想一個人靜靜思考。
可冤家路窄,我竟又撞上長平公主和曲乘風。
公主扯下我頭上的發釵,在我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這發釵可是天家之物,如何會戴在你這種賤民頭上,還敢說不是偷的?”
我看著曲乘風,忽地笑了。
這又是他為討公主歡心而設的局。
果不其然,他閉口不提當日之事,隻一心看我受辱。
“上次偷狀元腰牌,這次又偷宮中飾物,我看你這賤人就是偷竊成性,本宮今日就為民除害!”
公主命人將我按倒,用發簪刺得我十指血流如注。
“啊......!!!”
十指連心,可手痛卻不及心痛之萬一。
我披頭散發望向曲乘風。
他的眼中有一絲不忍,一閃而沒。
這一眼,被公主瞧見。
一聲脆響,指骨被折斷,我慘叫連連。
我再也不能行仵作之事了。
等再醒來時,雙手已被包好。
可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受了那樣重的摧殘......
照顧我的大夫卻不肯說是受何人所托。
他起身離開時,在門口與曲乘風相遇。
曲乘風驚訝,我如何會與宮中禦醫有聯係。
不等我開口,下一秒,他一臉喜色地開口。
“煙蘿,我因治疫有功,蒙聖上賜婚,擇日就要與公主大婚了。”
我望著他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心中隻覺得他可憐。
“......恭喜駙馬爺。”
他隻當我對他仍有眷戀,便故作謙和地安撫我:“我知道你想嫁我,隻要你夜宴當天不鬧事,後麵我自會和公主說接你入府為妾。”
他還在大放厥詞。
可上一世分明是我以夷族的不傳之法治疫,他如何也有了治疫之能?
難道......他也重生了?
我盯著他,曲乘風被看得發慌,當即要走。
隻是這一眼我就全明白了。
我連忙扯住他,苦口婆心勸道:
“夷法強橫,藥性酷烈,一定要小心劑量,否則會傷人性命。”
他冷哼一聲,將我推開,更是把帶來的東西全部拿走。
“百裏煙蘿,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實話告訴你,你就和我為了排解寂寞找的妓子差不多,我就不該心善還想著讓你當妾!”
大婚當日,曲乘風派人來接我入宮。
我知道,他想我上演二女爭一男的鬧劇,顯得公主是最大的贏家。
公主見我來,頓時大怒。
“誰把這個卑賤夷女放進來的!”
她以我洗屍夷女的身份對我肆意侮辱,妄圖將我驅趕。
曲乘風穿著喜服,擋在我與公主之間。
“百裏煙蘿,我知道你今日大鬧婚宴是想搶婚,可我已被欽點為駙馬,恩情已報,我勸你不要再自取其辱!”
我看著他得意揚揚的樣子,知道我的“任務”完成了。
我轉身就要走,公主卻命侍衛將我拿下。
“掃了本宮的婚宴,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我被按在地上,任由他們撕扯,可我手還包著白布,隻能束手就擒。
我帶著十足的恨意望著曲乘風。
隻要今日我能出去,隻要我還能活著,我一定...
就在衣服快被盡數扒光時,一匹高頭大馬突然闖入夜宴!
慌亂間,肇事者將我撈起,穩穩放在他懷中。
帶我與最高處俯視,哈哈大笑,朗聲道:
“妹妹,大喜的日子,怎麼不叫一起我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