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薑思思提出要去我們的出租屋。
起初陸廷川還有些為難,摸著她的頭發好聲好氣地勸:“去那個地方幹嘛,又破又潮,不適合你。”
可他招架不住薑思思一輪輪的撒嬌:“帶我去看看嘛廷川哥,我好奇你三年來住的什麼地方,再說,林雨露不是不在家嗎?”
原來,她也知道我的存在。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陸廷川答應了,帶著薑思思來到我們不足40平的老破小。
這裏冬天陰冷,夏天濕 熱,可我卻從來沒覺得辛苦。
薑思思打量四周,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眼裏噙著淚:“廷川哥,這幾年你受苦了。”
陸廷川搖搖頭,眼睛卻瞥向掛著的時鐘。
他低頭看了一眼跟我的微信對話框,刷新再刷新,卻沒有收到任何新消息。
“廷川哥,你在等誰的微信?”
薑思思歪著腦袋,一臉好奇地問。
“哦,沒誰。”
他把手機收起來,轉身去給薑思思倒水。
水倒了一半,就聽到身後的一聲驚呼。
“呀,這是誰弄的醜東西!”
薑思思手指捏著件織了一半的毛衣,滿眼嫌棄。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人搞這麼老土的玩意兒?”
自從一個月前得知陸廷川得了癌症,我就開始盡量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那件毛衣,是我學著視頻一點一點織起來的。
深秋了,我隻想要他穿的暖一點。
陸廷川眼神凝固了幾秒。
他也許很驚訝,我是怎麼做到爭取一切時間去賺錢,又有時間弄這些的。
可沒想到,薑思思突然一個用力,將毛衣毫不留情地扯壞了。
“哎!”
我用手去攔,卻結結實實撲了個空。
陸廷川也飛快阻止,但也為時已晚。
他語氣有點急躁:“思思,你這是幹什麼?這應該是她好不容易——”
“廷川哥。”薑思思打斷他,“你是在凶我嗎?就為了一件破毛衣?”
她委屈巴巴,眼淚說掉就掉。
我拚命搖頭。
這不僅僅是一件毛衣!
更不是一件破毛衣!
我反駁著,喉嚨裏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可她隻是這麼哭一哭,陸廷川就心軟了。
他沒再責怪,輕輕擦掉她的眼淚,耐心哄著:“好了,別哭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我的心瞬間空了,眼睜睜看著薑思思把拆了的毛衣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踮起腳來捧住陸廷川的臉:“廷川哥,我不允許你穿這種破爛,明天我們就去買新衣服!”
她表情堅定,一副看不得陸廷川受委屈的樣子。
陸廷川無奈,輕輕拍拍她的頭:“好了好了,都聽你的。”
他就這樣,縱容別人如此輕易地毀掉了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