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平靜地坐在龍椅上,隻一雙眼睛晦暗不明地盯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秋霜則是被我的話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她從未想過我會直接放棄太子妃之位。
隻有急吼吼趕來的英雄救美的晏君闌毫無顧忌地質問我:
“薑雲柔,你把霜兒綁到禦書房來做什麼?是想讓父皇趕走霜兒嗎?”
“你怎麼這麼歹毒,自己沒了孩子難道就要讓別人的孩子給你陪葬嗎?”
“要是霜兒和孩子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這個毒婦的!”
說著就朝陛下跪了下去:
“父皇,這件事和霜兒沒有任何關係,您不要相信薑雲柔的一麵之詞。”
這一刻我很慶幸,慶幸自己從未喜歡過晏君闌。
一時間禦書房裏非常安靜,靜得隻剩下周圍的呼吸聲。
“你想好了嗎?”過了好半晌,陛下才緩緩開口。
我知道是在問我,便又恭敬地朝著陛下福了福:
“兒媳自知才疏學淺粗鄙不堪,實在是無法擔當太子妃的重任,還望陛下垂憐,允準兒媳與太子和離。”
一字一句,清楚明白。
“什麼?”晏君闌這才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我:“薑雲柔你要同我和離?”
從古至今,隻有男子休妻,和離雖有卻非常罕見,更別說是同儲君和離。
晏君闌自然非常驚訝。
可陛下卻不沒有鬆口:“若是因為這個牧羊女倒也不必如此,朕替你處置了她便是!”
剛剛還偷偷得意的葉秋霜瞬間慌了神:“我......臣妾......”
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晏君闌。
畢竟天子的一句話就可以瞬間要了她的小命。
聽到陛下的話,晏君闌想也沒想地就將瑟瑟發抖的葉秋霜護在身後:
“父皇,霜兒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那也是您的外孫啊!”
“難道您就這麼狠心,就因為這個薑雲柔的一句醋話就要親手殺了您的外孫嗎!”
見晏君闌不遺餘力地維護葉秋霜,我趁機哭訴:
“兒媳承蒙陛下青睞被賜給太子為妻,雖說不上兢兢業業卻也安分守己。”
“沒想到太子竟然為了一介牧羊女生生打掉了兒媳的孩子,竟然還叫兒媳為毒婦。”
“兒媳不願做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也不願與太子成為一對怨偶。”
演戲本就是宮裏人最擅長的事。
當然除了演技還有個重要的東西。
我攤開那封橙黃的詔書:
“當年先皇為了嘉獎祖父曾給過祖父一份空白的詔書,承諾可用這份詔書換一個恩典。”
“出嫁前,祖父又將這份空白詔書贈與了兒媳。”
“兒媳今日鬥膽,還請陛下允準我和離。”
見到詔書,陛下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
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準了。
這一次,換晏君闌傻眼了。
或許他從未想過我會離開,才會這麼震驚。
竟然甩開了懷裏的葉秋霜緊緊地拽住了我的胳膊:
“雲柔,你是孤的太子妃,除了東宮你還能去哪?”
“你一個深閨婦人沒了孤將來可怎麼生活呢!難不成你還想改嫁嗎?誰會要你這種二嫁婦呢?”
“好了別鬧了,你要是不喜歡葉秋霜待在府裏,那孤就把她打發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