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坐在臥室的地板上,手中攥著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長著一張和許庭深極其相似的臉,就連眉心的痣也一模一樣。
他是我的初戀沈確。
公司,是他開的。
我摸著他的臉龐,輕聲的開口哄著:
“是我欠他們的,還了我就走,好嗎?”
沒有人回應。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我自己的呼吸聲。
沒來由的一陣委屈和無力,我鼻子一酸,淚水砸在地板上。
從一開始的輕聲嗚咽,到最後的放聲大哭。
五年以來第一次,我放任自己,哭了個痛快。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許庭深闖了進來。
他呼吸沉重,不耐煩的朝我怒道:
“大半夜的哭什麼,把皎皎都吵醒了!”
“就這點小事,你至不至於?”
看著他暴怒的臉,好像有什麼東西重新拉扯回到腦中,我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陣清明。
其實,也不是非他不可。
其實,也沒有那麼像。
不過是因為眉心的那顆黑痣,才有幾分神似罷了。
我後知後覺的生出一陣悔意和愧疚。
還有對這荒唐的五年的羞赫。
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問:
江璃,你在幹什麼,愛上別人,對得起他嗎?
這種感覺讓我渾身都泛起雞皮疙瘩,緊接著寒毛倒豎,血液逆流。
我不著痕跡的把照片揣回口袋,擦幹眼角的淚水,顫著聲音道:“對不起。”
許庭深盯著我看了一會,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生氣。
最後煩躁的道:“你裝上沒完了是吧?之前說你兩句立馬就不高興,現在是怎麼了?”
“江璃,我沒空陪你演戲,更不想聽見你晦氣的哭!”
我訕訕的點頭,麻木站起身。
“明白,我這就走。”
有些事想明白就是一瞬間。
許庭深不是沈確,我們互相傷害,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如就隨他去吧。
什麼分開會萬劫不複,那分明就是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
讓我去找沈確。
我擦著許庭深的肩膀走過,隻拿了手機出門。
身後,他好像要追過來,結果被何皎皎攔住。
“讓江璃走吧,你不是煩她嗎?我們過二人世界好不好?”
許庭深沒了動靜。
我把門關上,出了小區,沿著江邊漫無目的走。
走了許久,也沒等到陰差說的什麼痛苦。
直到遠處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何皎皎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接起,她聲音焦急:
“江璃,家裏的退燒藥去哪了?沈確突然發燒,頭疼的厲害!”
我心口一滯,腳步頓住。
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我和沈確之間愛的深的那一方。
或許是他。
我還是回去了,從櫃子裏找出退燒藥,倒好水給許庭深。
他卻一個抬手,將藥和水都掀翻。
“誰要你自作多情?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水杯墜地,支離破碎。
他眼圈通紅,臉色陰沉到可怕:
“你是在可憐我嗎?用不著!”
顯而易見,他也明白了自己突然發燒頭疼,是因為我的離開。
我耐心的又拿了兩片藥,遞給何皎皎,聲音平淡:
“從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吃了以後就讓他睡吧,我先走了。”
結果還沒等走到臥室門口,沈確突然從床上起身,光著腳追過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眉頭皺的死緊:“你要去哪?”
我沒來由的一陣心煩,狠狠將他甩開:“不是你讓我滾的嗎?”
沈確被我推了一把,本來就虛弱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沒理他,抬腳就往出走,結果他再次揪住我的衣服。
拉扯間,一張照片從我的衣服兜裏掉出,輕飄飄的落在他腳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而後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