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助未婚夫提升修為的靈果,我苦守了兩月,卻被闖入禁地的女修摘走。
為奪回靈果,我與她大打出手。
還未決出勝負,她便銀鈴傳音讓她的道侶前來助她一臂之力。
我擔心失去靈果,未婚夫過不了宗門的婚前試煉,便給他也發去信號。
片刻過後,一襲白衣出現在我們中間。
是她的道侶,也是我的未婚夫。
......
當看清那人腰間的訂婚玉印時,我瞳孔微微一震。
那人竟是父親為我定下的未婚夫——邵煬。
見他到場,那名女修收起了與我爭鬥時的狠厲模樣。
梨花帶雨般哭倒在他懷中,抽泣道:
“大師兄,明明是我先發現的靈果,這女人突然來搶,你要替我做主啊。”
邵煬滿眼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細聲安慰:“柔兒乖,師兄定將她打得落花流水。”
女修拽了拽邵煬的衣角,怯生生地補充:
“她還叫了她的未婚夫,師兄可要小心啊。”
邵煬聞言,小心翼翼地將她安置在樹蔭下。
確認那女修身上並無大礙後,氣鼓鼓地朝我走來。
“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玄丹禁地放肆。”
“我即將迎娶玄丹閣少閣主,信不信我帶人將你......”
未等他說完,我猛地掀開鬥笠,略帶挑釁地說道:
“帶人將我這玄丹閣少閣主撕了?”
邵煬眼見是我,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又強裝鎮定。
“丹兒,你我大婚後,你便要正式接管玄丹閣,怎會與他人爭奪起來,半分閣主做派也沒有。”
“你也看到了,柔兒是低階女修,功法遠在你之下,你又何必與她爭搶。”
“幸好她這次沒有傷得太重,若傳出去,眾人定認為是你以大欺小。”
一連串的指責讓我心生疑惑,這女修究竟是何人,竟引得邵煬如此維護。
此地乃我玄丹閣禁地,外人絕無可能進入。
我身為少閣主在自家禁地采果何錯之有?
為了這顆靈果,我已在禁地守護兩月餘,期間並無旁人。
這女修突然出現,怎又是我與她爭搶?
女修並非閣中之人,卻持有玄丹密印進出禁地,而整個玄丹閣隻因婚約給過邵煬一枚密印。
想到這兒,我的臉色一沉,厲聲問道:“邵煬,她是誰?”
邵煬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她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兒,名喚蕭柔兒,剛剛成年,我們都將她視作妹妹。”
妹妹?邵煬方才來時,蕭柔兒那副模樣明明是麵對愛人才有的嬌俏之姿。
邵煬竟還誆騙我是兄妹。
我與邵煬本無舊情,隻是父親覺得雙方家世相貌般配,便就此定下婚約。
既然他已有心儀之人,我又何必死纏爛打。
我鬆了口氣,冷冷地說道:
“邵煬,你若將柔兒姑娘視作妹妹,便該與她說清楚,方才我明明聽見她稱你為道侶。”
“若你們無事,難道是她自作多情了嗎?就算是她自作多情,兄妹之間會如此親昵嗎?”
“邵煬,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別拿我當傻子。”
邵煬聞後,仿佛被戳破了心事般。
他聲嘶力竭道:“晏以丹,不要以為你是玄丹閣的少閣主就可以隨意冤枉人。”
“柔兒膽子小,方才與你打鬥時受了驚嚇才想著用道侶唬人。”
“柔兒涉世未深,天真爛漫,行為舉止難掩孩童之舉,你又何必為難一個稚...子...”
邵煬一口一個柔兒,真是不堪入耳,我早已聽不下去。
我抬手一個禁言術打斷了邵煬。
“解除婚約吧!”
邵煬聞後想要出聲卻被死死禁言,我看著他滿臉通紅似是喘不過氣般,便揮手解了他的禁言。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言,怎可由你胡鬧!再說了,我真的隻當柔兒是妹妹...”
我不願再與他們爭辯,靈果成熟已久,若不及時入藥恐會失去作用。
邵煬還不知道,我本想用這顆靈果製成混元丹,助他通過閣中試煉。
為此我日夜宿在禁地之中,隻待靈果成熟。
混元丹可使人功法大增,多少修行者求之不得。
為了這顆混元丹,我已準備多日,斷不可毀於一旦。
“婚事以後再議,靈果我先拿走了。”
蕭柔兒聞後一改柔弱做派,一個旋身來到邵煬身邊。
委屈地說道:“師兄,這靈果是柔兒好不容易才尋到的,若是被姐姐拿去,那柔兒剛剛算是白白受了傷。”
說罷便將她那纖細的小臂伸向了邵煬的眼前。
若不仔細看,還當她是被山中蚊蟲所咬呢。
剛剛與蕭柔兒打鬥之時,我早已看出她功力尚淺。
她不是我的對手,我並未下死手,出手隻是想將她嚇退。
邵煬滿眼心疼地看著蕭柔兒,對著她的手臂輕輕吹氣:
“柔兒受委屈了,師兄定會為你做主的。”
隨後不滿地看向我,嗬斥道:“柔兒都被你打傷了,把靈果賠給她!”
第一次相看之時,我怎沒看出邵煬是個眼盲心瞎之輩,竟答應了與他的婚約。
那靈果本就由我玄丹禁地所產,她一個外人闖入禁地,與我這個少閣主發生爭鬥。
我未下死手要了她的性命,隻是將她輕傷,邵煬竟還想讓我將靈果賠給她。
“既然你我二人各執一詞,不如請長老定奪?”
蕭柔兒自知理虧,低下頭哭著說道:
“師兄,此事不可鬧至長老堂,本就是我偷了你的密印才進入禁地,我也是想借助靈果快速修煉,早日與你站在一起。”
“若是被長老堂知道我偷闖禁地,怕是要被逐出師門啊!師兄,我不能離開你!”
邵煬卻未有半分指責,隻是輕聲安撫。
“下次想要什麼直接和師兄說,不可再讓自己冒險,你放心,師兄為你撐腰。”
說罷,他輕輕地為蕭柔兒拭去眼淚,隨後來到我麵前。
“晏以丹,你一個少閣主為何偏要和柔兒過不去。”
“一顆靈果而已,禁地遍地都是,為了一顆靈果鬧到長老堂,你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是非對錯自有長老決斷!”
我早已領教過邵煬的無賴,不願再與他們糾纏,正欲從腰間拿出銀鈴傳信長老。
蕭柔兒卻不知從哪裏得到一把宗門秘器,突然發難。
我來不及閃躲,隻能用後背擋住攻擊。
“哢嚓!”
刹那間,我聽到了金屬破碎的聲音,及笄時父親送給我的靈甲應聲碎裂。
這凝聚百年靈力的至寶,就這麼毀了。
一旁的蕭柔兒卻撲到邵煬的懷中,喃喃道:“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打落她的銀鈴。”
見蕭柔兒如此害怕,邵煬更是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
我小心翼翼地拾起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了我的手指。
我冷哼一聲,隨即催動玄丹之力直呼長老堂。
邵煬見狀驚訝不已,他怒吼道:
“晏以丹,隻有在閣主遇險才能使用玄丹之力,你是想誣陷柔兒是闖入禁地的殺手嗎?”
“我原以為,你是金枝玉葉,驕縱張揚些也是應該的,但沒想到你竟如此小氣,既是如此,你我兩家的婚事當是重新商議。”
我擦去手上的血跡,冷笑一聲,“正合我意。”
“本閣主沒有收養惡犬的習慣。”
未等邵煬反應,我便用圈地咒將三人困於結界之中。
蕭柔兒見狀跪在地上拍打著結界,哭著說道:
“師兄,若是長老們來了,我定會被趕出宗門,我不能離開你呀!”
“舉家之力送我入宗門,我若被除名,還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說罷,蕭柔兒手持短刃作勢自盡。
邵煬連忙將她死死抱在懷中,生怕她做出傻事。
“我們成婚在即,你若對我有什麼不滿便衝著我來,柔兒初入宗門,你又何必為難她!”
“我為難她?她偷闖禁地在先,損我靈甲在後,我沒當場取她性命已是仁慈。”
邵煬怒氣衝衝道:“你這悍婦,滿口喊打喊殺,還想進我邵家的門?癡人說夢!”
我不再理會這對癡男怨女,片刻之後,不二長老收到傳訊匆匆趕來。
“何人敢闖玄丹禁地?小丹兒,你可受傷?”
我搖了搖頭,將事情經過如實相告。
長老聞後大怒,指著蕭柔兒怒吼道:
“無恥小兒!竟敢擅闖玄丹禁地!還妄想偷取靈果提升功力,你可知你已違反了玄丹禁律!”
蕭柔兒被嚇得瑟瑟發抖,連連叩首:
“長老饒命!弟子再也不敢了!求您別趕我出宗......”
長老並未理會她,緩緩吐出四字。
“按律——當誅。”
邵煬聞言,臉色驟變,他思索片刻,咬著牙對長老說:
“怎可聽她的一麵之詞,這密印是我送給柔兒的!這靈果也是我命柔兒摘的!”
“分明是柔兒先到此處,這靈果本該歸她所有!”
邵煬當真無恥,他篤定禁地偏僻,無人可證,便肆意攀咬。
我漫不經心地走到他們麵前,隨手一揮,空中出現了一麵巨大的靈鏡。
“不好意思啊邵宗主,忘了告訴你,玄丹禁地處處設有顯影鏡,可將過去發生的一切悉數記下。”
“下次信口雌黃前,不妨弄清楚,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
那鏡中清清楚楚地記下了蕭柔兒與我爭鬥、毀我靈甲的畫麵。
蕭柔兒麵如土色,癱倒在地。
邵煬仍不死心,他溫柔地扶起蕭柔兒,安置在一旁。
隨後跪行至長老麵前。
“長老!這一切罪責在我,與柔兒無關!要殺要剮,邵煬任憑處置!”
蕭柔兒聞言,撲上來抱住他哭。
“不!師兄,是我的錯!要罰就罰我,我怎能讓你替我受過。”
“傻丫頭,師兄答應過會保護柔兒。”
不二長老清修多年,何曾見過這種肉麻場麵,他側頭悄聲問我:“小丹兒,邵煬不是你的未婚夫嗎?”
“他們這是?”
我漠然轉身:“很快不是了。”
入藥時機已到,我不願再浪費時間。
隨即拿出藥爐將靈果收入其中,隨後便帶著長老離開。
返程路上,我將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如實稟告了長老。
長老撫著長須子,長歎道:“邵煬這個渾小子,老夫之前便看他不爽。”
“他天資平庸,境界一般,無妄宗能尊他為少宗主,也不過是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
“可他倒好,仗著閣主和邵宗主的疼愛,成日裏不學無術,卻在宗門內自詡正道。”
“隻是閣主親自為你定下這門親事,老夫也不便多言,卻苦了你,竟為他守了兩個月的靈果。”
邵煬所在的無妄宗原是玄丹閣門下的分支,其父本是我父親的貼身侍衛。
因護主有功才被破格提拔為宗主。
江湖勢力錯綜複雜,多少人對玄丹閣虎視眈眈,若被外人乘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父親看中邵煬出身清白、相貌俊朗,這才安排我們相看。
我一心煉藥,本無心情愛。
相看那日匆匆一見,邵煬舉止得體,便答應了這門婚事。
誰曾想,他竟是這般齷齪之徒。
我搖了搖頭,看著手中泛黃的靈果:
“無妨,這混元丹乃修行至寶,若能煉成,也算是好事一樁,隻是現在入藥時間已晚......”
不二長老見我麵色凝重,打趣道:“小丹兒,你煉藥多年,混元丹自是不在話下。”
“至於這邵煬,不如我們來個釜底抽薪?為你出口惡氣!”
“長老此話怎講?”
“你可知自你們二人訂婚以來,無妄宗一切供給皆來自玄丹閣。”
“那邵煬借著玄丹閣準女婿的身份,不知從閣裏順走了多少靈丹妙藥。”
我聽後不禁冷笑,天下竟有如此無恥之徒。
不知邵煬的自信從何而來,隻有在婚前通過閣中試煉,才能成為我的夫婿。
若無混元丹,他怕是連第一層都無法通過。
“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先斷了他們的丹餉,待稟明父親後,定要叫他們將吞下的靈石丹藥悉數吐出來!”
長老滿意頷首:“小丹兒,你且安心煉藥,退婚之事交給老夫。”
與長老分開後,我便將自己關在閣中潛心煉藥。
卻因靈果入藥時機延誤,丹藥遲遲未成。
這日忽然收到長老銀鈴傳信:父親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親自下令斷了無妄宗的丹餉,不日便回宗為我退婚。
銀鈴中傳來長老爽朗的笑聲。
“小丹兒,莫要傷心,我這兒還有一眾青年才俊,你若喜歡,我便帶你見見?”
“長老,您還是留給別人吧,這等苦果,我嘗一次便夠。”
“如今我隻想早日煉出混元丹,並無他念。”
就在丹藥將成之際,邵煬竟帶著蕭柔兒闖入了煉藥閣。
他出手打斷了我的運功,將我拽到一旁,厲聲指責:
“晏以丹,你仗著身份搶了柔兒的靈果,還讓閣中斷了無妄宗的丹餉,就不怕世人恥笑你仗勢欺人?”
“如今,宗門弟子因柔兒擅闖禁地之事對她避之不及,柔兒終日以淚洗麵,身體早晚會受不住的。”
我看著即將出爐的混元丹再一次被邵煬打斷,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邵煬罵道:
“邵煬,她擅闖禁地,毀我靈甲,誤我煉丹,我沒按禁律處置已是仁慈!”
“到底是誰借你的膽子,你竟敢一再挑釁我,你若不服,父親不日出關,不如你去跟他說。”
邵煬臉色變了變,突然擠出虛偽的笑容:“丹兒,何必再因為這點小事打擾閣主。”
“隻要你將靈果還給柔兒,當眾澄清這是個誤會,再向柔兒賠罪,此事就此作罷,我們的婚約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