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馬跑贏了比賽,可在場的人都冷下臉。
他們咒罵我沒有同情心,逼林秋蝶嫁給六十歲的老頭。
甚至未婚夫也覺得我是因為吃醋,才推他的救命恩人下火坑。
我剛想解釋賽馬場本就是看實力,也不知道她輸了要聯姻。
更何況顧朝的救命恩人明明是我!
可話未出口,顧朝就將我拽到了賽馬場。
他語氣輕哄:“你再跟她比一場嗎,隻要讓她贏了,消氣了,往後我就不用受製於她的救命之恩,你不是馴馬大師嗎?一定能知道哪匹馬能跑贏。”
我不想比,卻被他拿蘇家威脅,隻能參加。
不曾想這是一場隻針對我的“賭局。”
每次猜錯,我必須滿足場上人的一個要求。
輸贏卻掌握在林秋蝶的手裏!
......
賽馬場上,十匹馬已經站在出發點。
會場上更是人山人海,他們全是之前賭林秋蝶會贏的買家,如今全紅著眼恨恨地看著我。
林秋蝶眼神狠厲地看著我,伸手挽上了顧朝的胳膊。
“今天,顧朝是屬於我的,隻要三場賭注一過,無論輸贏,救命之恩都一筆勾銷。”
她話一出口,顧朝就柔下了眉眼看我:“琬莠,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隻要熬過今天,我就不會再見林秋蝶了。”
我紅著眼移開視線,明明顧朝的救命恩人是我,可他不信,一定要聽林秋蝶的話。
訂婚這些年,他一直借著救命之恩的名義和林秋蝶混在一起。
無論我怎麼說,他都站在林秋蝶那邊。
可偏偏在其他時候,他又愛我入骨。
到最後,我已無法分清,他愛的人到底是我還是林秋蝶。
林秋蝶聽到顧朝的話後,怨毒地看著我:“那一場比賽,明明贏的人應該是我!若不是你做了手腳,我根本不用回去聯姻!”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朝我看了過來。
“我就說林秋蝶的那匹馬沒問題,本來就該我贏的!”
“我可是拿出了全部家產,卻因為這個女人動用了手段害的我破產了!她最好祈禱等下別落到我的手上!”
“對!害我們輸了那麼多錢,我們絕對不能放過她!”
林秋蝶挽著顧朝的手臂登上了觀看台,嬉笑一聲:“今天這場賽馬大賽是專門為我們馴馬大師蘇琬莠準備的。”
“隻要她下注的馬沒能跑到頭名,就由我指定一個人來提出要求,無論什麼她都必須完成!”
眾人瞬間叫好,甚至摩拳擦掌等著我輸。
很快,第一塊下注牌就放到了我的手上。
林秋蝶譏諷地看了我一眼,“下注吧,蘇大師。”
直到十分鐘後,汗水浸透下注牌,我才謹慎地放到了一號的箱子裏。
一號的前胸肌肉隆起,鼻孔粗大,今天整體狀態都很好,它是我覺得最有可能獲勝的一匹馬。
隻是看了一眼林秋蝶盡在掌握的神色,我的心再次吊起。
下一秒,賽馬開始,一號似飛箭般越出,遙遙領先。
我鬆了一口氣,就在它快要獲勝的時候,林秋蝶衝旁邊使了一下眼神。
顧朝的助理迅速往場中射出一枚石子重重擊在了一號的關節處!
“你們這是作弊!”
我終於忍不住大喊出聲。
林秋蝶隻是嘲諷地看了我一眼,“願賭服輸,規則裏可沒有這一點。”
我憤怒地看著她,“你動了手腳,我不認這個結果!”
林秋蝶的臉色瞬間沉下來,“我說過了,願賭服輸,你憑什麼不認!你要是想走,問一下在場的人同不同意!”
周圍的人瞬間目光冰冷的看向我,他們都因為之前的那場比賽輸了不少的錢。
即便知道這場比賽有貓膩,他們也不會站在我身邊,甚至還會阻止我,隻為泄憤。
我不自覺的望向顧朝,希望他能為我找回公道。
顧朝隻是皺著眉頭看著我,輕哄道:“秋蝶隻是想要出氣,你就讓她出氣,再說了不是還有兩場嗎?隻要你熬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一時間如墜冰窖,林秋蝶卻猖狂的大笑起來。
下一秒,她伸手隨即點了一個人。
“你,上去跟蘇大師提一個要求,什麼都行。”
那人上來之前,跟林秋蝶眼神交彙了一下,我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個人一定是林秋蝶安排好的!
我剛打算說出來,卻被顧朝找人死死按住。
他看向我的目光還是那麼溫柔,但做出來的事情卻又讓我剜心刻骨。
“蘇大師之前害我輸了不少的錢,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她為自己做過的孽贖罪,一邊像林大師磕頭,一邊承認上一場比賽是她動了手腳!”
我瞪大雙眼,上一場比賽,是行業有名的賽事,若是我現在承認我在比賽中做了手腳,隻怕以後的職業生涯…
想到這裏,我遲遲未動。
直到林秋蝶不滿的衝顧朝看了一眼。
“琬莠,願賭服輸,隻是讓你磕一下頭而已。”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朝。
顧氏舉辦過那麼多場賽事,他不可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現在,他為了滿足林秋蝶,要我受皮肉之苦,還要斷送我的職業生涯!
我心口滴血,顧朝卻避開了我的眼神,讓人將我死死地按在地上,甚至還架起了攝影機!
見我死活不願意說出那句話,他閉了下眼睛,輕聲說道:
“想想蘇家。”
我眼角落下一滴淚,心痛到無法呼吸。
下一刻,我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咬著牙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林秋蝶抬腳死死踩在我的頭上,臉上滿是得意。
“當初你贏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你會有今天呢?”
下一秒,她就被顧朝推開,他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滿是心疼的看著我。
“再忍忍。”
我麵無表情地避開顧朝的手,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流到脖子。
他頓了頓,卻還是站回了林秋蝶身邊。
林秋蝶冷笑一聲:“別忘了,你要用顧家的勢力幫我推這個視頻,我要繼續當馴馬師。”
顧朝不語,我卻知道我磕頭認錯的視頻很快就會傳遍全網。
我的馴馬師生涯徹底完了。
第二場比賽,一號已經因傷退場。
想到這三場比賽會受傷的小馬,我心中一痛。
還是強打起精神,仔細觀察這些小馬。
三號是一匹純種馬,在十匹馬中,它脫穎而出。
但林秋蝶絕不會讓我這麼輕易找到正確答案。
想到這裏,我又仔細看了一眼,果然三號的關節處似有遲鈍。
現在正常,但發力的時候,很可能出事。
思索再三,我還是選了五號,五號是一匹誇特馬,隻要林秋蝶不動手段,它還是有機會贏的。
再一次遞出牌子,我手心攥出血來。
林秋蝶嬉笑著看了我一眼,“純種馬不選,選誇特馬,你這大師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嘛。”
說罷,全場哄堂大笑起來。
等到賽馬開始,三號一馬當先,直到拿下第一名,仍然沒有出現我想的那個症狀。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直到馴馬師將純種馬關節的細帶取下。
原來是他們再次動了手腳!
我臉色瞬間灰敗了下來,林秋蝶卻打開了一瓶香檳慶祝。
身後的眾人看我的目光也越發的嘲諷。
“還說是大師呢,兩場比賽我就是蒙都能蒙中了。”
林秋蝶滿意的聽著他們對我的嘲諷聲。
隨後一指,指中了剛才說自己破產的那個人。
那人狠狠地笑了一下,隨後走上前來。
“蘇大師,我說過你千萬不要落在我的手裏,可偏偏命運就是這麼戲弄人。”
我麻木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們的羞辱。
“聽說蘇大師還沒嫁人,這樣,我今天幫你挑個結婚對象,就他如何?”
我猛地抬起頭,還未開口,那人就指了一下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來的乞丐。
乞丐見狀,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
顧朝緊緊皺著眉頭,就算要報救命之恩,他也不想讓別人和我結婚。
林秋蝶一下將他拉住,“顧朝,別忘了,你說過今天這場比賽要讓我徹底出氣的,隻不過是讓蘇琬莠和乞丐結婚,又不是讓他們過一輩子。”
“大不了比賽結束,讓他們離婚不就行了?”
顧朝竟真的被說服,停下了腳步。
我呼吸一滯,刺骨寒意湧上心頭。
顧朝曾無數次抱著我,計劃我們的婚禮。
他說他要做第一個娶我的人,也要一輩子陪著我,可現在,他竟然要眼睜睜看著我嫁給乞丐!
我死死盯著顧朝,抵死不從,緊緊抓住地麵,卻還是被拽走,十指留下斑斑血痕。
再次回來,我十指血肉都被磨掉,白骨清晰可見,結婚證被屈辱的掛在了脖子上。
周圍的人見到我就大聲的調笑起來。
“蘇大師,新婚快樂啊,這乞丐配你,我看也是綽綽有餘。”
林秋蝶混在人群中大笑,甚至當著我的麵,親了一口顧朝。
我移開視線,沒有再看顧朝一眼。
他卻心頭一跳,恨不得現在就結束比賽,可以好好的安慰我。
我不再對顧朝抱有任何希望,即便這場比賽結束,我和他也不會再有以後。
到了最後一場比賽,我麻木的看著那些小馬,直到在裏麵發現了我的追風!
我猛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朝。
他竟然擅自將我的小馬帶到這裏來!
顧朝不自在的避開我的視線,林秋蝶則是在他身邊無聲的說道。
“你猜你的小馬這一次能不能贏?”
我心口一滯,隻覺得迎麵吹來的風都帶了刺。
我坐在原地遲遲不願投出下注牌,直到林秋蝶過來催促我。
我死死盯住她身邊的顧朝,“顧朝,我要你承諾不許動我的小馬,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顧朝眼裏滿是痛苦,他緩緩點了下頭。
我這才將下注牌投出。
我不敢投追風,生怕林秋蝶像第一場一樣,對小馬動手。
林秋蝶看了眼我的下注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比賽開始,追風跑的很快,它幾乎領先其他馬一個半的身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我看著它,隻覺得心提了起來。
就在追風要拿下第一時,突然我的身後射出一隻箭!
它死死紮進追風的肚子,追風嘶吼一聲,整匹馬跌倒在地上。
它的身後,我下注的六號拿下了冠軍。
“追風!”
我聲若泣血,猛地要衝下去,卻被林秋蝶死死拽住。
我轉頭望去,發現顧朝的手上正拿著弓箭,追風身上的那支箭就是他射出的!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林秋蝶卻在我身邊嘻嘻笑了起來。
“不愧是蘇大師,最後一場還真的中了,蘇琬莠你怎麼不笑啊?你選的六號可是拿下了冠軍啊!”
她大笑著,歡快的鼓起了掌。
我眼睛紅到泣血,死死盯著顧朝。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對追風出手,顧朝,你這個騙子!”
我嘶吼著,恨不得將顧朝的心掏出來看看。
追風是我們一起養的小馬,他待追風有時候比我還好。
他怎麼能,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對追風出手?
顧朝眼裏滿是心疼,想要伸手將我扶起,卻被林秋蝶死死攔住。
“我們可是說好這一天你都要聽我的,現在可還沒過第二天呢,你忘記我當時在海裏把你救起的時候,你怎麼承諾過我的了?”
顧朝痛苦地握緊拳頭,手心都被攥出血,卻一步都沒上前。
“琬莠,你再忍忍,隻要熬過今天就好了,我們還可以重新養小馬的。”
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出,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起。
“我們不會有以後了。”
顧朝心中一痛,手卻被林秋蝶死死抓住。
說完,我就想去到追風的身邊,林秋蝶卻再一次將我攔住。
“滾開!”
我顫抖著將林秋蝶推開,下一秒,顧朝將我狠狠撞飛。
他將林秋蝶抱起,皺著眉頭失望的看著我:“琬莠,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我的頭狠狠撞上了欄杆,剛凝固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液噴湧而出。
顧朝看到以後,頓時慌了神。
林秋蝶死死將他拽住,“快送我去醫院,隻要你現在送我去醫院,一切一筆勾銷!”
顧朝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抱起了林秋蝶。
“琬莠,你再等等我,忍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了,我們馬上就自由了。”
他說罷,抱著林秋蝶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忍著暈眩,將脖子上的小馬木雕一把拽下,狠狠扔在地上。
這是我救了顧朝,他親手送給我的。
在林秋蝶冒領救命之恩後,我也曾將這隻小馬給顧朝看過。
可他死活不信。
現在,我再也不需要了。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追風還在下麵等我。
我要帶著它回去英國的馬場,那才是我們的歸宿。
在把林秋蝶送到醫院後,無論她怎麼哀求,顧朝始終沒有停下來陪她。
他的救命之恩現在全部還清了,從此他和林秋蝶再無瓜葛。
想到這裏,顧朝的心卻輕鬆不起來。
他想到躺在地上的追風,還有離開時,我無比冰冷的眼神。
顧朝隻覺得無法呼吸,但隻要一想到過去,我是那麼的愛他,顧朝便又有了勇氣。
隻要好好道歉,我會原諒他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顧朝重新回到了賽馬場。
隻可惜,這裏早已人去樓空。
他來到我剛剛受傷的地方,看著欄杆上的血跡,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起來。
直到視線一轉,他看見了地上的小馬木雕。
他知道我也有這隻小馬,可林秋蝶手上的才是正版。
他能明白,我可能是因為林秋蝶的出現沒了安全感,但他給出的小馬不是那麼容易冒充的。
因為木雕可以打開,裏麵的刻字才是關鍵。
想到這裏,顧朝鬼使神差的嘗試著打開。
卻不想,下一刻小馬應聲彈開,裏麵的顧字那麼的明顯。
一瞬間,顧朝的呼吸都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