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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隻要他開口,哪怕掏心掏肺我也心甘情願。
可現在,我笑著笑著眼淚就大顆滾落,聲音中是前所未有的決絕。
“不讓。”
轉過頭,毫不畏縮地與陸望津四目相對。
“除非我死。”
空氣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劈頭蓋臉的斥責堵在喉嚨,陸望津瞪大雙眼,從未想過我會反抗。
“葉清妍,誰給你的膽子?”
越說越激動,他掐住我的下巴,一字一頓道:
“就算死也得讓,否則這個陸夫人你別想當了!”
以為拿捏了我的命門,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陸望津,”掰開他的手,我目不轉睛地說“離婚吧。”
看到男人愣在原地,頃刻間,孟卿卿哭得梨花帶雨。
伏在床頭肩膀一顫一顫,虛情假意地牽過我的手:
“你不想讓,我可以去死,你不想擔責,我可以替你坐牢。”
話音剛落,手腕的珠串被她扯斷。
順勢摟過我,孟卿卿尖銳的指甲紮進後背。
“但你千萬別惹望津生氣,我不舍得看他傷心。”
來不及呼痛,我一把推開她,玻璃杯無意間被打翻。
碎片刺入腳底,掌心的劇痛撕扯著每一根神經。
指尖顫抖著撿起一顆顆散落的珠子,此刻,我的心也破碎不堪。
那年,我為了救陸望津昏迷不醒。
從不求神拜佛的他,雙手顫顫巍巍合起,磕頭,起身,許願,為我求來這條手串。
隻願我平安順遂。
它陪我熬過多少個漫漫長夜,可對上男人迷茫的眼神,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萬物有靈,或許它也感應到陸望津所剩無幾的愛意。
瀕臨崩潰之際,孟卿卿按住我的肩讓碎片紮得更深。
“葉清妍,又植皮又燙傷,你命真硬。”
“就算你占了他老婆的身份又怎樣?”
她挑釁低語。
“你爸葬禮那天,望津其實在場,不過我勾著他不讓他過去。”
手僵在半空,原本緊握的珠子已然滑落,我難以置信地捂住嘴。
他們怎麼敢?
我發瘋般拿頭撞向她,歇斯底裏發泄著不滿,“你們還是人嗎?”
可她隻輕輕閃身,我就撞在牆上,鮮血傾泄而下。
孟卿卿搶先一步癱坐在地,雙頰布滿淚痕,驚愕地望向我:
“清妍,我隻是安慰你而已。”
下一秒,她就埋首在陸望津頸間抽泣。
“望津,醫生我不要了,我不想讓你為難。”
見狀,男人小心翼翼將她抱到病床上,大步邁向我,提起衣領厲聲嗬斥。
“葉清妍,你太過分了!”
“謊話連篇,草菅人命,肆意妄為,是我把你慣壞了!”
指腹按壓著眼角,可淚水愈發難抑。
我不敢相信曾經真誠熱烈的陸望津,終究還是成了負心漢。
扶著牆麵,我顫栗著勉強起身,聲音嘶啞:
“陸望津,你們在我父親靈堂前做那種惡心的事,反倒怪我過分?”
“孟卿卿故意在放飛氣球的時候點燃煙花,差點害死我們的孩子,你居然還當她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