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電量過低,沒一會就自動掛斷了。
我被推進醫院,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卻隻剩下一個麵色焦急的小護士。
一路上都在對我進行搶救的醫生變了臉色。
“秦醫生怎麼還沒到。”
這時去找秦子墨的護士才一臉為難的走了進來。
“秦醫生說,哪來的那麼多羊水栓塞的患者,他叫許女士懂點事,不要胡鬧,沈小姐做配型離不開人......”
小護士的聲音越來越小,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一旁的醫生,隔著氧氣麵罩斷斷續續的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醫生沉默了一會,隨即拍了拍我的手安撫道:“我會盡力的。”
“等不了了,我頂上吧。”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手術室的大門,卻直到它徹底關上,也沒有看到秦子墨的身影。
“許女士,我經驗不如秦醫生豐富,但是我一定竭盡全力,保證你們母子平安。”
我點點頭,咬牙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上了我的名字。
手術室內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每一次宮縮都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著我的身體。
明明身處一個醫院,可那個承諾會對我好一生一世的丈夫,卻看都不肯來看性命垂危的我一眼,反而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做一個隨時都可以做的配型手術。
麻醉針推入我的身體,冰冷的手術刀劃過我的皮膚。
等我再次睜眼,對上的就是主刀醫生疲憊的目光:“我們盡力了。”
我茫然的看向天花板:“秦子墨呢?”
“沈小姐取完卵後身體不適,秦醫生還在陪護。”
“身體不適?”
我苦笑一聲:“他知道我們的孩子沒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的是,秦子墨看到他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說出的話也毫不客氣。
“我都說了,安安這邊忙完我會去看她,她也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這麼沒有同理心?”
“還有你,竟然也被許雙意收買了,還羊水栓塞,就憑你的水平也能做這種手術?”
還沒等醫生開口解釋,秦子墨就一臉關切的扶著沈安安離開了。
這些對於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太過殘忍,醫生也就將到嘴邊的話默默咽了下去。
我緩緩的挪下身,腹部的刀口傳來劇痛,可是卻不及我心中半分。
“許女士,術後要臥床休息,不能走動的!”
我抓住他的手,語含哽咽:“我想去看看孩子。”
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就算這輩子沒緣分做家人,我也得去送他一程。
醫生歎息一聲,將白大褂披在我身上,指了指衣服兜,默許了我的行為。
我扶著走廊的扶手,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著,刀口一點點被掙開,我疼得涕淚橫流。
“安安,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路過一個病房時,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側頭看去,病房裏麵的正是我的老公和沈安安。
桌上還有我最喜歡的白玫瑰,隻是秦子墨說花不實用,一次也沒有給我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