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分得清什麼好壞,要不是懷了身孕,老鼠都沒得喝喲......”
鍋裏飄蕩的腥臭味刺激著我的鼻孔,讓我的胃裏泛起一陣惡心,翻江倒海的難受。
我心如刀絞,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腳底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我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她的女兒,她對我和安心卻天差地別。
我從小拚命的學習、處處爭做第一,隻是為了得到她的一絲關愛。換來的卻是她無盡的辱罵和厭棄。
她的鞭子落到我的身上,連帶著充滿厭惡的斥責:
“誰讓你處處壓你妹妹一頭,你是姐姐,該讓著妹妹。”
“你拿著獎狀是要炫耀給誰看,跟你那早死的爹一樣,是個賤胚子。”
那些回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將我撕扯著四分五裂。
我與宋淮州成婚這三年裏,我為他懷過三次孩子,而這三個孩子全都因為各種意外失事。
所以在她滿眼心疼地端著這碗湯說是可以調養我的身體時,我忍著惡心喝了一碗又一碗。
後來因為那一碗湯吐了三天三夜。
本以為她終於肯將獨屬於安心的母愛分我一份,卻不曾想這隻是她借著我懷孕折磨我的另一種辦法。
宋淮州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聞到空氣中的腥臭味時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很快恢複平靜。
這樣的味道過於刺鼻,他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見罷了。難怪我多次流產,總是保不住孩子。難怪宋淮州將程明送進監獄,我這偏心的母親會無動於衷。
他以我的名義將林燕接來家裏悉心照顧,放任她的一切作為。以姐夫的名義為安心準備豐厚的嫁妝,讓她風光嫁人。所謂愛屋及烏,從來不是因為我。
從始至終,受蒙蔽的隻有我罷了。
他帶著我去了臥室,貼心為我披上一件薄薄的外衣。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感受到他帶著溫度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為我抹去淚水。
“安安,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跑,是不是撞到了。”
“你如今懷有身孕,不比從前方便,怎麼還這樣不乖。”
我極力地收起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來透過一層模糊的霧水與他對視。
“我隻是想來告訴你一聲,安胎藥吃完了,你有空出去再買些......”
他攤攤手心,神色自然地從兜裏掏出藥來放到我的掌心處,又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吻。
“早就為你準備好了,這些事就交給我。”
我看著手裏的藥,不可抑製地想,這樣荒唐的事情他們背著我又做了多少。
我用力攥緊了雙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的開口:
“宋淮州,這藥有些苦,可不可以不吃。”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就算這個時候,我仍然對他抱有一絲希冀。
宋淮州斂了笑,自顧自地將藥送進我的口袋裏,細心叮囑;“醫生說了,你身體素質不行,要按時吃藥,不然還會像前幾次一樣,因為一些小小的磕碰導致流產......。”
“安安乖,為了我們的孩子,再堅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