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路跟著鹿閔錫到達酒店，

我不明白他在生氣什麼。

從我答應他開始，他周遭的氣息就不對。

“喝吧，全喝光。”

我看著麵前的幾十瓶酒，艱難懇求:“我一天沒吃東西了，能不能......”

鹿閔錫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能！20分鐘，喝光它，這錢就是你的。”

一遝錢甩在我臉上，鋒利的紙角在我臉頰上劃出一道血跡。

我捂著發疼的胃部卑微又謹慎開口:“我真的喝不了......”

“喝不了？寧嫻苒，曾經你讓我20分鐘喝完30瓶酒，當初那些人是怎麼灌我的？”

我咬緊嘴唇愣在原地。

他說的是我與塗清辭結婚的前一天，

為了表示我與鹿閔錫徹底斷了關係，

我當著塗清辭與一眾好友的麵狠狠折磨了一番鹿閔錫。

我至今還記得鹿閔錫望著我的眼神，他被人踩在地上，

眼神期盼凝視著我:“阿苒，別嫁給他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有錢的，別嫁給他......”

記憶中的他與眼前冷漠的人重疊，

我抖著手拿起酒:“我喝。”

鹿閔錫點了一支煙，語氣淡漠:“別忘了跪著喝。”

我毫不猶豫朝著他雙膝跪下，紅著眼發瘋般拿起酒往嘴裏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我實在忍不住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狂吐。

整個心臟和胃部扯得我生疼。

我跌坐在地上，無數次在腦海中盤旋的想法再次出現，甚至比以往更加強烈。

不如去死好了，還活著幹什麼，我根本就不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頭發的疼痛讓我有了瞬間清醒。

鹿閔錫扯著我的頭發，硬生生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寧嫻苒，好好看看鏡子，看看你的樣子。”

“當初一心想要嫁給塗清辭，沒想到會有這種下場吧。”

“既然那麼愛他，你就不該來招惹我，將我耍得團團轉。”

我的頭暈乎乎的，眼淚早已經濕了滿麵，他的質問讓我多年的委屈就快決堤。

“我沒有，我不愛塗清辭，我沒有！！！”

頭上的疼痛消失，他轉過我的身子:“又想騙我！你連牢都願意替他去坐，可真是偉大的愛。”

我的眼前開始重影，頭越來越暈。

鹿閔錫竟然知道我是替塗清辭坐的牢。

可是他不會知道，當年塗清辭綁架了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去坐牢，塗清辭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沒辦法，我的父母已經被塗清辭逼死了，

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因為我受到傷害。

“說話，寧嫻苒。”

鹿閔錫大力掐著我的下巴，眼尾泛著紅。

我費力抬起手，就如當初熱戀時一樣撫上他的眼睛。

他的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一向冷漠的眼眸裏情緒翻湧。

即將暈過去的我並未察覺，隻是嘴裏低喃:

“鹿閔錫，我不愛塗清辭，從來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