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人將我送到了醫院。
我能感覺到天亮了,但我的眼睛隻能看到一片白茫茫。
“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的眼睛!?”
這一刻我才知道瞎子的世界是這麼無助。
“我不是跟你說了,你的左眼已經不行了,怎麼還把右眼的眼角膜取了?”
聽聲音,是之前給我看過眼睛的醫生。
麵對陌生人的關心,送我來醫院的好心人。
想起昨晚在我絕望的哭喊下,何凝頭也不回就走了。
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當初我知道何凝有一天會這麼對我,
我絕對不會娶她。
“叮鈴鈴——叮鈴鈴——”
是何凝打來的電話,我猜想她大概是來解釋道歉的。
我神色染上嘲弄,電話對麵傳來的卻是何凝的質問,“你的右眼瞎了你怎麼不早說?現在阿勢又變成瞎子了?你開心了?捉弄盲人很好玩嗎?”
“現在、過來、把你的左眼角膜換給他。”
麵對何凝的命令,我不怒反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何凝是錢勢的丈夫。
這麼說的話,好像就說得通了。
我忽然覺得惡心,自己愛了三年的人如此的麵目可憎。
心突然就死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愚蠢。
我拜托醫生將我的手機拿出來,讓他幫忙撥打了手機殼後方的號碼。
跟電話對麵的人說明來意後。
電話對麵的人突然欣喜道,“真的嗎?你真的決定要來倫敦任職設計總監了?”
“你不知道,當時你不入職我們公司的時候,我們領導有多惋惜。”
倫敦的Maker公司,是我畢業以來的夢想,三年前我收到了他們公司的入職邀請函。
期間斷斷續續地在給他們做設計稿。
一個月前,公司負責人跟我說,如果我願意前往倫敦任職,可以提拔我做設計總監。
可是為了能陪著何凝,我放棄了。
可是,何凝為了她的竹馬,將我變成了瞎子。
我居然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的事業,真是蠢透了。
“你那邊的醫院有備用角膜嗎?”
“我可以幫你聯係,這邊不像國內那麼緊缺,很快能排上的。”
我道了聲謝,然後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我的眼睛徹底瞎了,何凝打電話過來隻有斥責。
要不是在醫生的幫扶下,我吃飯都困難。
我收到了一張錢勢發來的視頻。
錢勢躺在床上,何凝在給她喂飯。
畫麵要多溫馨有多溫馨,好像她們才是夫妻。
我是多餘的那一個。
錢勢搬過來之後,說他總是睡不著,何凝便將我們的床讓給了他,日日陪在他身邊。
而我,獨自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說喜歡何凝給我買的新車,何凝便讓我給了他。
我珍愛的東西被他故意撞碎。
後來他說羨慕我能夠擁有光明,何凝就讓我把眼角膜給他。
我徹底變成了瞎子。
他既然想要何凝,那就給他吧。
省得我總是為了論證何凝還愛我,自欺欺人。
以後不會了。
我的雙眼看不見了,
我委托搬家公司幫我收拾行李。
並把離婚協議放在了茶幾上。
隨後,我訂購了明天飛往倫敦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