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的掛斷電話,拎起洗手間的大小梳子就往醫院衝,隻想快點去做親子鑒定。
年三十的晚上,醫院裏隻有幾個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更別提親子鑒定這種地方,更是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走廊遊蕩。
我交了東西等待結果,呆呆的坐在醫院的座椅上胡思亂想。
我輸卵管堵塞,要孩子隻能做試管。
促排針打了一回又一回,湯藥也是一碗接一碗。
不論公司有多忙,顧雲深幾乎是日日夜夜的陪在我身邊,悉心照顧,他能做的從來不假手於人。
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都會露出羨慕的神情。
那時我認為他愛我入骨。我做夢都想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而現在,我孤身一人在醫院等待著一個不確定的檢查結果,而他大約是陪伴在他的小青梅身邊,帶著我辛苦生下的女兒,和路欣藍一起享受著過年的闔家團圓。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醫生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他麵前倒扣著兩份文件。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蘇女士,這份報告很有可能超出你心理承受範圍,您確定要看嗎。”
雖然早已有所預料,親耳聽到卻仍然如墜冰窟,霎那間失去所有血色。
我急不可耐的搶過兩份文件,臉上不知何時糊滿了淚水,越看越模糊。
“支持顧雲深是顧嬌嬌生物學上的父親。”
“不支持蘇寧溪是顧嬌嬌生物學上的母親。”
我心如刀絞,從椅子上滑落,抱著膝蓋痛哭失聲。
我辛辛苦苦生育的孩子,怎麼會不是自己親生的呢?
結婚前,顧雲深告訴我,他是丁克,並不想生孩子,隻要我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好了,所以我們一直都在避孕。
直到有一天他和朋友小聚回來後,從不喝酒的他醉醺醺的趴在我耳邊說,他想和我要一個孩子。
雖然很突然,但我仍然滿心歡喜,我們終於迎來了屬於我們愛情的結晶。
事後我才知道,那天的朋友小聚,其實是路欣藍的回國接風宴。
路欣藍回國後,顧雲深待我和平時一樣,甚至還要更好上三份,但是總有一些細微的事情讓我介懷。
節日送我的禮物,總能在路欣藍的直播間看到同款。
路欣藍發社交平台嫌棄過的難配衣服的直男粉鑽戒指,顧雲深送過我一款相似的碎鑽項鏈。
女兒會走路後,他就經常帶著女兒去找路欣藍。
女兒有時候會找我鬧,大喊要欣藍媽媽,顧雲深會故作生氣的訓斥嬌嬌。
說連他都舍不得傷害我,嬌嬌怎麼可以讓媽媽傷心。
顧雲深的溫柔在意,終於讓我選擇性的忽略了那些心裏不舒服的細節。
我堅信他十分愛我,我自然對他不應該心存懷疑。
而如今,兩份報告像清脆的巴掌,狠狠的將我從自欺欺人的幻想裏打醒。
我對顧雲深來說,就隻是一個代y的母體,他所有的愛和深情,都隻是我愚蠢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