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竹馬治療怪病,樊明萱花重金買下了身為純血吸血鬼的我。
她騙我說,她對我一見鐘情,誘惑我與她日日歡好,隻為能生下帶有吸血鬼血脈的孩子,供她擁有一半人類血脈的吸血鬼竹馬食用。
為了給她的竹馬提純血脈。
她逼我成為竹馬的移動血包,又強行放光我的血液,給竹馬沐浴治療。
得知吸血鬼害怕日光。
她便讓人砍斷我的四肢,每天在太陽中暴曬。
我成了她和別墅中所有人都可以隨意打罵羞辱的低賤奴隸。
每天被人從身上割下無數肉塊販賣入藥。
最後一次,樊明萱在折磨完我後哭著罵我是吃人的怪物。
那時我才終於知道,原來,她誤以為,是我吃掉了她生下的兩個孩子。
可,純種的吸血鬼早已經簽訂與人類和平相處的條約。
純種的吸血鬼也早就不需要吸食人類的血液當成食糧。
隻有低下血脈不穩定的混血吸血鬼,才需要不停的以各種血食進補。
而別墅裏,擁有混血吸血鬼身份的人,隻有樊明萱的竹馬。
可我已經沒力氣解釋了。
樊明萱不知道,號稱永生不滅的純種吸血鬼,其實也會死。
而我,即將迎來死亡。
01
樊明萱手握純銀製成的十字架再次戳中我的眼睛。
“啊!”
炙烤皮肉發出的聲音完全壓不住我的慘叫。
深藍色的眸子被十字架灼燒凹陷,露出一個空洞。
樊明萱表情冷漠,語氣帶著癲狂的憤恨。
“歐翼霖,你也知道疼嗎?疼就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去哪裏了!”
“是不是......是不是......”
想到某種可能,她的語氣微微顫抖,眼睛頻繁地眨動。
“是不是又被你吃了?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吃!”
我搖頭否認,說不出話。
因為舌頭早就在這一次拷問中被剪掉。
她似乎被我的態度激怒。
伸手一揮。
銀製十字架鋒利的邊緣瞬間將我的手臂切割下。
我痛到隻能輕聲抽氣顫抖。
她雙手帶著純銀製成的手套,捧住了我的下頜,親吻我。
我的臉瞬間如同架上火烤的食物,表層如融化的蠟油般剝離。
她的眼眶早已濕潤。
“你救過我和白燼,我們對你感激不盡......哪怕你吃掉了我和白燼的孩子......”
她再也忍不住,流著淚吼叫著。
“你為什麼要吃我和白燼的孩子!!我明明救過我們!你說過你不是那種低等吸血鬼!你不需要......我們孩子......你竟然連我和你的孩子都要吃掉!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正要再次剝出我的心臟折磨我時。
醫生打扮的管家敲響了地下室的門。
“主人,蕭先生又開始痛了!”
樊明萱的表情瞬間變得慌亂。
拖著我殘缺的身體就向二樓走去。
蕭白燼有基因缺陷,明明是混血吸血鬼,身體卻比普通人還要差,每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痛苦地在床上打滾,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煞白瘮人。
樊明萱一巴掌把我打倒。
“快!快給白燼治療!”
我無動於衷。
管家在一旁提醒。
“主人,歐翼霖的牙齒早就被拔光了。此刻應該沒有辦法給蕭先生注射毒液緩解。”
樊明萱如臨大敵,驚慌失措地捏著自己的手。
“我已經失去兩個孩子了,我不能再失去白燼!”
管家皺眉。
“如果抽取歐翼霖的全身血液為他沐浴則可緩解。但蕭先生心善,並不想這樣做。”
樊明萱麵如冰雕。
“那就做!立刻!”
幾個傭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將我拽進了浴缸。
劃開了我的頸部和大腿開始放血。
可樊明萱嫌棄這樣太慢。
拿著銀質十字架捅破了我的心臟,血液汩汩流出。
我的身上瞬間幹癟了下去。
樊明萱眼中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聽到蕭白燼的痛呼又擔憂地跑了出去。
浴缸滿了。
傭人像丟垃圾一樣將我丟回了地下室。
“主人說了,看在你今天幫了先生的份上就不把你的四肢砍掉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
默默數著日子。
我本以為我和樊明萱是順理成章的兩情相悅。
沒想到隻是利用。
蕭白燼說有人看到我吃掉了她和明萱的混血孩子。
還煞有其事地從我身上翻出了一個護身符。
說那是他孩子的遺物。
可我根本沒見過那東西。
他們完全不聽我的辯解。
蕭白燼身體差,再不能生育。
所以,樊明萱讓我還她一個孩子。
可是,剛出生的孩子又不見了。
樊明萱也徹底瘋了。
在我身上發泄著她失去兩個孩子的痛苦。
我的身體日漸衰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地下室的小窗。
飄進來隱隱的梨花香。
我淒慘一笑。
不過這些都沒關係。
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
02
通常他們會在夜晚砍掉我的四肢,給我的軀幹頭部蓋上黑布。
最後用銀質的鎖鏈把我拴在別墅門口。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時,經過一夜勉強愈合的四肢會瞬間湮滅。
他們會再次將我拽回地下室折磨。
但因為昨天抽幹了我身上的血幫蕭白燼緩解了痛苦。
所以隻是將我整夜都關在地下室。
傭人偷偷摸摸地走了進來。
拿出一把銀刀。
“嘖,怪物就是怪物。昨天幹癟得像九十歲的老頭,一晚上就恢複過來了。”
“昨天竟然沒把你拖出去曬太陽?那我怎麼割你的肉出去賣啊......”
樊明萱在這時走了進來。
皺著眉看著我,不耐煩道。
“走吧,白燼想謝謝你。”
轉頭看向傭人。
“你在這做什麼?”
傭人慌張地回答。
“管家說實驗有進展,讓我再來取一些血肉。”
樊明萱眉間一喜。
“好,那快取吧。”
傭人扯著一個惡毒的笑,手起刀落削掉了我一大塊肉。
我強忍著痛,渾身抖如篩糠。
樊明萱帶我到了飯廳。
蕭白燼臉上看上去好多了,端著一副聖人的姿態,感激地看著我。
“翼霖,我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昨天我恐怕熬不過去。”
然後眨眨眼流下一行清淚。
“我知道你怨恨我和明萱,覺得我們忘恩負義。明明小的時候,你將我們救出了吸血鬼眷養孩子的魔窟,是我們的恩人。”
樊明萱心疼地上前擁住他。
“我的媽媽是被吸血鬼強迫才有了我,可她沒多久就死了。我也想有自己的家人,可你居然把我們的孩子吃掉了。”
“我的身體不好,隻能讓明萱跟你生一個孩子。可你連......”
他低頭痛哭起來。
樊明萱眼中一痛,看向我的眼神除了厭惡就是怨恨。
“你給我跪下!”
傭人熟練得拿著銀刀挑斷我的腳筋。
我瞬間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蕭白燼隱去眸中計謀得逞的笑,連連擺手。
“我是想請翼霖吃飯的,怎麼能讓他跪在地上。”
樊明萱一腳踹在我的肩膀上。
“他就不配站起來吃飯!”
“白燼你怎麼總是這樣心善!”
我低頭不語。
蕭白燼端著一盤炒得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放在了我的麵前。
“既然明萱開口了,那就委屈一下你了,你就跪著吃吧。”
我並不想接。
因為吸血鬼不能吃熟食。
“我不吃。”
樊明萱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怒氣衝衝。
“給你臉了是吧!平日裏你消耗那麼多食物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己不吃!”
食物?
被囚禁的這一年裏,我什麼都沒有吃過喝過。
站在旁邊的傭人緊張地呼吸。
像是怕暴露什麼似的,衝上來強扒開我的嘴。
“怪物就是怪物,昨天拔掉的牙,今天就長出來了。”
蕭白燼笑道。
“那我喂你吃吧。”
一整盤食物直接倒進了我的嘴裏。
口鼻被緊緊捂住,不得呼吸。
我紅著眼咽下食物。
傭人放開了我,惡狠狠地說。
“蕭先生給你飯吃,你說謝謝了嗎!沒教養的東西!”
樊明萱拽著我的頭發,力度大到似乎要從發根扯斷。
“說謝謝!”
銀質手套扯著我的嘴角。
嘴角瞬間傳來滋滋作響的灼烤聲響。
我眉頭緊鎖如刀刻,瞳孔劇烈收縮。
從嗓子裏擠出一聲屈辱的道謝。
“謝謝......”
蕭白燼勾起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
03
我像一灘爛泥被推到了一邊。
管家急急來報。
“主人,我們的實驗有進展了!”
樊明萱表情一鬆,驚喜道。
“真的嗎?是研究出來延長白燼壽命的方法了嗎?!”
她激動地快要哭出來。
“還是研究出來讓他不再日日痛苦的方法?!”
管家表情神秘。
“您先來看看。”
樊明萱隨即跟了上去,又頓了頓腳步,厲聲對我說。
“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欺負白燼,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發呆。
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翻騰。
一種肚子被撕裂的感覺傳來。
我赤紅著眼看向蕭白燼,聲音都在顫抖。
“你、你在裏麵放了什麼......”
蕭白燼故作驚訝地看著我,又恍然大悟一般,眼中卻閃過惡毒的笑。
“啊,我差點忘記了,純血吸血鬼不能吃大蒜的。我讓人在裏麵放了一半的大蒜呢。”
我的整個體內都像被火燒。
皮膚呈現出異樣的紅色。
嘔地一聲吐出了剛剛吃下的食物,還有一大塊血塊。
可那疼痛的感覺並沒有消失,灼燒的感覺還是在體內四處翻湧。
每次張嘴都會吐出一口滾燙的鮮血。
蕭白燼捂著鼻子,嫌棄道。
“翼霖,你也太不注意衛生了。這可是我們的飯廳,你這樣我們以後怎麼招待客人?”
傭人們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讓他把這些吃了唄。”
“也太惡心了吧,罰他今天把整棟別墅打掃幹淨吧。”
“不,罰他出去曬太陽!每次看他灰飛煙滅真的太好玩了。”
我無懼地看著他們。
蕭白燼沒有看到我恐懼的神情,似乎有些惱羞成怒。
拽著我脖子上的銀質鎖鏈將我拉了過去。
語氣裏是濃濃的妒忌。
“我真是討厭你這種表情,哪怕受盡折磨,還是那麼高高在上。不就是純種吸血鬼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還不是我蕭白燼的狗?!”
他連著扇了我好幾個巴掌。
“你給我學狗叫!”
我不為所動。
他怒氣更盛。
“給我把剪刀拿來!”
不等我反應,他直接剪下了我好幾根手指。
噴出的血液瞬間將地毯染濕。
他又是一巴掌。
“誰讓你把地毯弄臟的,你知不知道這阿拉伯地毯有多貴?!”
蕭白燼見我隻是默默忍受,並不做出什麼行動。
又有些厭煩地讓人將我拖開。
“給我把他弄出去曬太陽,記得啊,隻曬下半身,別把他弄死了。”
傭人們立刻照做。
將我拖了出去,綁在了走廊的石柱上,隻將我的下半身露了出去。
瞬間,我的痛苦尖叫聲響徹全廳。
蕭白燼拉著小提琴陶醉其中。
沒一會兒,隻剩半截身體的我又被拖進了來。
我滿頭是汗,扭曲的臉上盡是痛苦。
他拿出一隻玉戒。
“你戴的這隻戒指款式也太老舊了,怎麼會把這東西送給明萱當定情物啊。你土不土?”
我瞳孔顫動,爬著想要奪回那玉戒。
“學狗叫,不然我就把它碾碎!”
身後拖出長長的痕跡,我低著頭緊握雙拳,恥辱地開口。
“汪汪。”
他高興得哈哈大笑。
“一隻殘狗!太好玩了!”
動作大到讓他的領子歪向了一邊。
我隱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圖案。
——
04
樊明萱照例推開了門。
對著我一陣發瘋般的折磨,直至將我摧殘得奄奄一息。
我看著她。
她褐色的瞳孔倒映出我的身影。
“明萱,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
被折磨了這麼久,我都不曾說出一句求饒的話。
這話在她心裏已經等同乞求。
她眼中閃過一絲心軟。
卻又高傲地抬起頭不去看我。
“怎麼?受不了了?別忘了,這是你欠我們的!兩條孩子的命!都葬送在你這惡魔手中!”
“你兩次剝奪了我當母親的權力!其中一個還是你親生的孩子!”
我不再多說什麼,低下頭。
她冷哼一聲,以為我是心虛。
“好啊,你一心求死是吧?”
“管家的研究最近出了結果。隻要白燼吃掉吸血鬼同族的心臟,就可以修補一部分基因缺陷。你是血統純正的吸血鬼,如果白燼吃了你的心臟,說不定就會立刻好起來。”
她的眼睛慢慢噙滿了淚水。
“如果當時你沒有救過我該有多好啊?我一直以為你跟那些折磨我的吸血鬼是不一樣的......”
樊明萱強忍淚水。
“但我還不想這麼快放棄你,所以你最好也給我好好活著!”
說完就離開了。
沒多久,蕭白燼走了進來。
抱著臂,不見那虛弱的神態。
“你真以為明萱舍不得你嗎?明天是我的生日,她早就答應我會親自挖出你的心臟給我食用。”
他勾起一個笑,甩出一張懸賞令。
“對了。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吧,當時抓你的賞金獵人可是明萱親自找的。演了一場美救英雄的戲,沒想到你竟然那麼快上鉤。”
我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企圖找出他說謊的痕跡。
哪怕樊明萱傷我至深,可我一直念著她救我的恩情。
他趾高氣昂地看著我。
“你不過是我們眷養的食物罷了!”
我的記憶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個魔窟一樣孤兒院。
剛從沉睡中醒來的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沿著氣味尋去。
那正是我資助了幾百年的孤兒院!
孩子們驚恐地四散而逃,卻成了吸血鬼的餐前遊戲。
我衝上前,將他們屠殺殆盡。
救下了所剩無幾的孩子。
樊明萱和蕭白燼用純潔無瑕的眸子,信任地看著我。
可一個瀕死的吸血鬼卻不甘地盯著我的眼睛,嘲諷道。
“他們不過是我們眷養的食物罷了!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嗎?”
“不!你最終也隻會死於人類之手!”
夜幕降臨。
回憶被打斷。
傭人熟練地將我帶出了地下室。
拴在了別墅門口。
月光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用力摘下黑布,緊盯著月亮。
它似有感應。
竟然披上了一件血色的外紗。
朝陽跳躍到梨花枝頭,一同落到了我的身上。
一息間,我的身體燃起了大火!
我忍著劇痛,不發出一絲聲音。
頃刻,隻剩一地的灰燼。
風一吹,一朵梨花落在了銀質鎖鏈上。
其餘皆消。
......
天光大亮。
樊明萱習慣性地拉開窗簾,看向別墅門口。
空蕩蕩的門口空無一人。
極大的恐慌讓樊明萱像是施了定身咒,喉嚨裏擠出破碎的喘息。
等她回過神來時。
全然不顧這是別墅二樓,一腳邁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樓下。
蕭白燼站在窗台驚恐地喊著她的名字。
樊明萱卻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衝到別墅門口。
那裏隻剩一點細碎的灰燼,和一條銀質鎖鏈。
不,還有一張歐翼霖的懸賞令。
樊明萱顫抖著手打開。
上麵寫著一句話。
樊明萱愣了整整一分鐘,身體不停地顫抖。
隨後發出一聲貫徹整棟別墅的淒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