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被救下來的我,在家整整睡了三天。
在夢裏,我不斷的做夢,夢到我是什麼時候愛上的江雲傾的。
我對江雲傾是一見鐘情,而認識的契機,是我為了他加入學校的徒步社團一起去爬山。
當時年輕人也單純,就在沒有經驗也沒有體力的情況下,參加這種爬野山的徒步活動。
很快就被甩在了人後。
幾次休息之後,我更是一個人被丟在了原地。
為了跟上大部隊的腳步,我在一個搖搖欲墜的木橋上,扭了腳。
荒郊野嶺,絕望之際,是江雲傾默不作聲的返回來,背著我走出了那座山。
把我送進醫院之後,江雲傾聲音冷淡:「沒經驗就少參加這種活動。」
學校的人都傳說,大學的校草江雲傾為人冷漠。
但從那次開始,我就以為江雲傾對我是特殊的,所以才特意會回來找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當初不管是誰被留在了原地,江雲傾都會救。
可是如果要在任何人和林月之間,選一個的話。
江雲傾的選擇,永遠隻會是林月。
醒來後的我發現,整整三天,江雲傾都沒有回家。
就在我起身準備收拾下自己的時候,卻從江雲傾的枕頭下麵發現了林月的照片。
「哢嚓——」。
也就在這時,江雲傾推開臥室門進來。
看見我手裏的照片,不滿的說道:「程然,你有病啊?翻我東西幹什麼?」
說著,他就跨步到我麵前,從我手裏搶過照片,小心翼翼又珍之又重的放在了床頭櫃裏。
我諷刺的扯了扯嘴角:「你自己把它放到枕頭下麵,誰翻了?」
江雲傾不耐的說道:「懶得和你講。」
「你給我燉一蠱雞湯,就上次你給我燉的那個,我有用。」
我站在原地,輕聲反問:「有用?你有什麼用?給林月喝嗎?」
江雲傾的工作性質經常日夜顛倒,為了給他補身體,我學會了燉補湯,時不時就給他燉一些湯補身體。
沒想到現在就成了江雲傾來討好自己白月光的手段。
江雲傾看向我,語氣放柔了一些:「怎麼?你吃醋啦?」
他過來想拉我的手:「我是給林月喝,但那不是因為她剛剛被綁匪劫持了,她受到了驚嚇,回家也沒人照顧她。」
「她都懷孕了。」
「你不一樣,你有我啊。」
「程然,你沒那麼小氣吧?林月都那麼可憐了,你還和她雌競?」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江雲傾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我居然會抗拒他的接觸。
是啊,以前我多喜歡江雲傾啊,別說他主動來碰我,就是他主動和我講一句話,我都能開心好幾天。
江雲傾眼裏閃過一絲惱怒:「程然,你有完沒完?」
「我都不和你計較亂碰我東西的事情了,你擺臉色給誰看?」
我怔怔望著江雲傾對我不耐煩躁的模樣,回想起下午在飛機上,我和林月一起被劫持。劫匪推開林月的時候,江雲傾撲過去下意識的護住林月,讓她不要被座椅嗑傷。
多諷刺多鮮明的態度對比。
江雲傾從來沒有愛過我,過去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內心深處湧起一股決絕,不斷促使著我開口。
我就這樣急促但是帶著決絕的說道:「離婚。」
「江雲傾,我們離婚。」
江雲傾難以置信的看向我,似乎沒聽懂我剛剛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我想通了,想明白了,哪怕江雲傾再問我一千次一萬次,我都還是會這樣講:「我們離婚。」
江雲傾反問我:「為什麼?」
我眼神有些茫然,為什麼?
大概是我們每年的結婚紀念日,江雲傾都在飛往意大利的航班上,他不想承認自己背叛了白月光,和我結婚,所以他用這種幼稚的方式抗拒著我,抗拒著我們的婚姻。
大概是江雲傾給林月寫下的從未寄出的798封情書,卻不願意多和我講一句話。
大概是我自作多情的以為江雲傾總算能看得到追逐了他五年的我,可是林月一回國,江雲傾又滿心滿眼的都是林月。
在飛機上,我和林月同時被劫持,江雲傾選擇了林月,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雲傾卻像是懂了一般的說道:「就因為我在飛機上沒救你?」
「程然,你搞搞清楚,我又不是警察,當時劫匪綁兩個人不方便,我隻是讓他鬆開林月而已。」
「再說了,你這不是也沒事兒嗎?」
我的手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被紗布包裹著的喉嚨,瀕死的恐懼感仿佛消散不去。
我搖搖頭,認真的說道:「不,我有事,江雲傾,我的心死了。」
江雲傾似乎覺得我的話有些荒謬滑稽:「程然,你也太脆弱了。」
見我並不打算改變主意,江雲傾聳聳肩:「隨便你,程然,我警告你,你別以為你拿離婚威脅我,我就會低頭認錯。」
「就算你以後後悔,我不會和你複婚的。」
江雲傾似乎很篤定我一定會反悔,看來我過去對他的喜歡,讓他自信過了頭。
我連講話的力氣都沒有,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就往外走去。
我突然想起來,我爸去世前從我的玉墜我還沒拿,我正準備回頭去找。
江雲傾看到我的動作,在我身後冷笑:「這麼多東西你都不帶走,怎麼?準備當作借口以後隨時回來嗎?」
內心的自尊強撐我不回頭,算了,等江雲傾不在家的時候,我再回來拿好了,他見過那條項鏈,不會扔掉的。
我扭頭,認真的看江雲傾:「你可以都扔掉。」
「我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