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加班而死的社畜,卻穿成了虐文裏的替身女配,
書裏我被霸總嫌棄,被霸總的白月光羞辱,最後被霸總的對家虐待而死。
開局就是霸總一腳把爬床的我從床上踹了下去,
雙眼無神的我平靜的躺在地上,最後決定去死,
我當即從霸總的32層在市中心的公寓翻身而出,被霸總一把拽住。
我慘淡一笑,第二天在霸總真愛羞辱我的時候,反手一把刀插進自己的胸膛。
霸總拚了命的救回我,看著我的眼神複雜:「沒想到你這麼愛我。」
我:「?!」
垂死病中驚坐起,誰愛你啊,我這是在用性命反抗資本家。
01
「滾。」頭頂傳來一道滿是厭煩的磁性又好聽的聲音。
我愣愣的看向頭頂,正大馬金刀坐在床上的男人,男人有一張極好看的臉,刀雕斧刻般的輪廓配上深邃的五官,一股霸總氣息撲麵而來。
隻是眼裏的冷淡與不耐,讓我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不舒服,
實在不舒服。
「沈觀月,贗品要有贗品的自覺,爬我的床,就要有承擔我的怒火的準備。」
好熟悉的名字,腦海裏熟悉的回憶如同白光炸開。
我國慶連著加班七天,最後邊摸魚邊看小說時猝死了,結果穿到了死前看到虐寵文小說裏,當然了,主要是虐我穿的女配,寵的卻是女主蘇然。
燕南包養原身,就是為了保護蘇然的,把原身推出來拉仇恨,可惜原身看不破,白天被這個羞辱完被那個羞辱,晚上還要勾引燕南,試圖轉正上位。
開局我就穿到了原身爬床被踹下床的劇情,按照書裏的走向,男主馬上就要——
「是我對你太好,讓你有了錯覺嗎?」
「明天我會停掉你手裏的副卡,什麼時候你認清自己的位置了,你再來找我。」
聽到這裏,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不是對燕南心動,而是因為沒錢了。
在原書裏,我明天會因為沒錢,隻能租盜版禮服陪燕南去參加酒局,在裏麵遇見了女主蘇然,又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真是夠了!
上輩子要受資本家壓榨,穿書了還要被資本家羞辱,最後受盡折磨而死。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雙眼無神的扭過頭,看到了大開的房間窗戶。
這裏是燕南在市中心32層的公寓,跳下去必死無疑。
我的眼神一點點亮了起來。
死了好啊,早點投胎說不定還能混個好家世。
我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朝著窗戶走去。
燕南聲音冷的人發慌:「你想幹什麼?以死相逼?沈觀月,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喜歡上你的,我喜歡的隻有——」
燕南的話,還沒說完,就因為驚慌而變形了。
「你下來!」
他一邊大喊一邊衝了過來,在我鬆手的一瞬間,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因為有樓,我是真跳啊。
02
夜風很冷,我的手腕被抓得很痛,我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燕南咬了咬牙,一股可怕的力量從他修長有力的手掌傳來,幾乎要把我活生生的拎回去。
我歎了口氣,仰頭看燕南:「你讓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
燕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就罵了你幾句,你氣性怎麼這麼大?」
我幽幽說道:「這是罵我幾句的事情嗎?我的尊嚴和金錢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想到上輩子一個月上28天班隻有三千塊工資的痛苦經曆,加上原身的悲慘經曆,我悲從中來,淚一滴滴落下:「你讓我死了吧,我求你了。」
燕南的手抓穩了,愣是硬生生把我從窗戶外邊提溜了回去。
他累的大喘氣:「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我看著他,弱弱但是堅定的問:「那副卡?」
大有他如果停了我的卡,我現在馬上去死的決絕。
燕南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隨便刷。」
我衡量了一下,還沒有嘗試過當有錢人的滋味呢,那可是黑卡的副卡,還可以隨便刷。
於是我不吭聲了,站起來往窗邊走去。
燕南翻身起來,聲音焦躁不耐:「你幹嘛去?你別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
在燕南的聲音裏,我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拿出曾經對待上司的諂媚態度說道:「我給您關上窗戶,開著窗戶睡覺容易中風,偏癱。」
我在燕南恨不得拿刀捅死我的眼神裏,從房間裏走出去,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燕南重重的的腳步聲把我從紛雜的夢裏喊醒,我睜開朦朧的眼,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看著燕南停在沙發邊。
燕南泄憤似的說道:「今晚有個宴會,你陪我一起去參加。」
這是要走劇情啊?
我懶散的回道:「不去。」
燕南冷笑:「副卡。」
我立馬翻身而起:「我去。」
燕南審視的看著我,有些疑惑:「沈觀月,我有時候真是不理解,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我的錢。」
我在心裏不屑的回道:「沈觀月有可能愛你的人,但我本人,絕對是愛你的錢的。」
燕南在我這裏,找不到答案,也不執著。
輕哼一聲:「晚上別忘了去,我讓人來接你。」
我點頭注視著燕南離開,洗漱出門開始瀟灑。
打車直奔大型商場,買了裏麵最貴的一件禮服,想,這下總能避免被蘇然羞辱了吧。
隻是我沒想到,晚上在酒局遇見蘇然的時候。
燕南正在宴會廳的中心,和今天的主辦方聊天,他微微側了側頭,一副認真傾聽對方講話的姿態。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燕南其實早已經神遊太空。
我驚了一下,算上昨天,我和燕南也才認識了兩天,我怎麼會了解他呢?
我立馬收斂了心神,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女聲的傾銷:「沈觀月?」
「你就是燕哥哥包養的小情人?」
我扭頭一看,一個長得清純,看似無害的女人站在我旁邊,眼裏卻滿是嘲意:「果然是個沒眼力見的地攤貨,連穿的都是量產的裙子。」
她發出刺耳的嘲笑聲,身後的女人們也附和著:「對啊,我們都穿的是定製的裙子。」
「你身上的這款,都是暴發戶才穿的。」
「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在市中心那家商場買的吧?哈哈,看來燕總也沒多喜歡你嘛,買件裙子還得去商場買。」
我在幾個人奚落聲中,看向了旁邊桌子上的餐刀。
03
靠,窮慣了,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原來十七萬的裙子,還是會被羞辱,活著有什麼意思。
我抓起桌子上的刀,反手用力捅進自己的胸口,算了,活著沒意思,還是早點投胎吧,在這個小說裏,我根本擺脫不了被羞辱的命運。
上輩子已經被那個該死的領導羞辱了太久。
現在麵對羞辱,我隻想去死一死。
胸口傳來尖銳的疼痛,遠處傳來燕南有些驚慌的喊聲:「沈觀月!」
在我倒下之前,他居然跑過來,接住了我,有些喘氣的轉頭大喊:「喊救護車!」
我胸口的刀插進去的很深,因為我用了很大的力氣。
但是可能是因為我沒有什麼經驗的緣故,並沒有讓我很快的死去。
於是我轉頭看向了驚呆了的蘇然,露出了一個笑來:「嘲笑我?那我死了你總滿意了吧?」
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氣的,蘇然不是燕南的白月光嗎?
書裏說,她一直在燕南麵前偽裝的很好,清純、溫柔、善良。
我偏要把她的麵具撕下來,當然了,如果燕南看破了她的真麵目還愛她,那就和我沒關係了,我不在乎燕南愛誰。
燕南扶著我的手,有些用力,附近的人,都聽得出來燕南聲音裏的冷意:「蘇然,你說什麼了?」
蘇然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她抿著唇說道:「我什麼都沒說,她自己突然就捅了自己一刀。」
她身後的小姐妹們紛紛附和:「就是啊,可能是她自卑吧。」
「沒來過這種高端場所,一下子想不開而已。」
我胸口插著刀,但是氣若遊絲的反駁:「才不是,你們罵我是地攤貨,說我穿的裙子是暴發戶穿得。」
我看向燕南,有些委屈。
燕南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眼裏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為這個就要死?」
我仰起頭:「那是我的尊嚴。」
和昨晚一樣的理由,讓燕南多了些無奈:「沈觀月啊......」
一旁的蘇然有些不甘的說道:「燕哥哥,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
「明明是她對我不爽,想要栽贓陷害我而已。」
「我看她好得很。」
明明在我出現之前,燕南對她總是無限包容的,燕南和蘇然從小一起長大,她跟在燕南身後,誰都直到燕南對她特殊。
這讓蘇然自信,燕南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信口就開始誣陷我,就如同她過去栽贓陷害每一個妄圖靠近燕南的女人一樣。
可是讓蘇然沒想到的是,這次燕南卻不買賬了。
他眼神涼了幾分:「你是說,她用生命陷害你?」
蘇然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不是沒死嗎?我看她還好得很,還有力氣講這麼多話,她就是知道我和你——」
蘇然的話在燕南警告似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04
燕南輕聲說:「既然你不肯講實話,這裏總有監控的。」
蘇然頓時閉了嘴,囁嚅道:「燕哥哥......」
可惜直到燕南把我送上救護車,她都沒等到燕南的一個眼神。
救護車上,燕南垂眸看我:「氣性這麼大?」
我痛的沒力氣講話,心想,還是快點死吧,下一秒就痛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裏,燕南在我不遠處的沙發上,一手撐著頭睡著了。
我幽幽歎了口氣,居然沒死成,可惜。
明明我沒有一點動靜,燕南幾乎一瞬間就醒了。
眼裏清醒的像是剛剛根本沒睡著,隻是在閉目養神的樣子。
燕南又問了我一遍:「氣性這麼大?」
我幽怨的說道:「你的眼光真不好,蘇然這樣的女人都看得上。」
燕南被我的話噎住了,半晌,才表達對我的不滿:「不然怎麼會包養你?」
「燕南,你都在醫院裏呆了兩天了,公司你還要不要了?」一個男人推開門,有些抱怨的說道。
是燕南的好友,林亦難。
在原書的劇情中,林亦難是很支持蘇然和燕南的,不僅是因為他們三個一起長大,更因為林亦難暗戀蘇然,他就是守護蘇然的苦情男配,在沈觀月被燕南羞辱的路上,更是添了不少堵。
他連敲門都沒敲,自然是在表達對燕南的不滿。
「不就是個替身,她死了再找一個不就好了?」
「再說了,她是自殺的,和然然有什麼關係?你至於在那麼多人麵前給然然沒臉嗎?」
「你看不清自己的內心,我給你醒醒神,你包養這女的,是為了讓她給然然擋槍用的,你別本末倒置了!」
林亦難一進門,就是對我陰陽怪氣的言語攻擊。
燕南有一瞬間的眼神清醒,但是轉頭看向我的時候,他蹙了蹙眉頭:「林亦難,你說話別那麼難聽。」
「她氣性大著呢。」
林亦難簡直要被氣笑了:「一個冒牌貨,還有氣性上了?」
「她能做然然的替身,那是積了幾輩子的福分!」
眼見林亦難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我一閉眼,就是原書中原身貫穿三百多萬字的受虐史,我反手就把手上的針給拔了,起身就扭曲的往窗外爬。
林亦難都被嚇呆在了原地。
燕南熟練的拉住我,強硬的把我按在床上,轉頭不耐的對林亦難說:「滾出去!」
「我都說了她氣性大。」
燕南把我放在病床上,讓護士進來幫我處理好裂開的傷口,又重新輸上液,才歎了口氣:「沈觀月,你就這麼愛我?」
「就算是自殺,也想跟在我身邊?」
我嘴巴張了張,震驚的看向燕南。
他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
難道我不是一直在為了自己的尊嚴而死嗎?
燕南正要講話,林亦難又衝了進來,聲音慌亂的說道:「燕南,然然自殺了!」
「她吞了安眠藥,被救護車拉走了!」
燕南神情一瞬間的慌亂,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離開了。
05
門被「砰——」的關上。
我安靜的躺在空蕩的病房,撇了撇嘴,什麼嘛,我差點兒以為我的魅力這麼大,和燕南隻見了幾天,他就又愛上我了呢。
等等,我為什麼說又?
我冥思苦想,也許是因為我順嘴說的?
病房裏實在太安靜,我忍不住回想自己上輩子的事情。
可是上輩子的記憶,變模糊了好多,我隻記得國慶加班猝死的那一段記憶,再往前會議,我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幾分。
沒等我想明白,我又陷入了夢鄉。
「觀月,下一次,別再愛上我了。」
「觀月,觀月,你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們之間的一切,如水中觀月嗎?」
「不,我不會放棄的。」
「我們再試一次!」
我從夢中驚醒,病房裏一片寂靜。
自從燕南離開後,我整晚都做著零碎的夢,一道帶著苦澀又瘋狂的聲音,在我耳邊一遍遍響起。
我看不清夢中那個男人的臉。
可是卻聽得出,那是燕南的聲音。
我有心想問問燕南,我們曾經認識嗎?
又或者想探究,我穿書前,原身和燕南曾經發生過什麼書中沒寫過的事情嗎?
夢中的記憶,究竟是我的,還是原身的?
可是自從那天燕南走了之後,他再也沒來看過我。
直到我出院那天,我在醫院門口,看見了燕南給蘇然開車門,蘇然臉色紅潤,眼裏滿是愛慕與欣喜的看向燕南。
男女主這麼早就在一起了嗎?
我有些迷茫?
書裏好像直到末尾,燕南和蘇然才這麼親近過,在結尾之前,燕南為了保護蘇然,連話都很少和她講。
那我還要回去燕家嗎?
不過這個事情並不需要我擔憂,因為下一秒,燕南的司機就出現在了我麵前,把我送回了燕南在市中心的公寓。
我在公寓,從天亮等到天黑。
想了一百多種死法,我還是早點死了算了,這個世界太複雜了,我潛意識的想要逃離。
坦白講,從我的內心深處,有一股力量,從我剛到這個世界開始,就驅使著我不斷去死。
在我不由自主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時,燕南回家了。
他看到我手中的刀,臉色一變,衝上前一把搶過,扔到了遠處。
「沈觀月,你幹什麼?」
我茫然無辜的說道:「我什麼都不想幹啊。」
燕南緩緩在我麵前蹲下,他眼睛看向我:「你真的一點都想不我來了嗎?」
「觀月。」
我的頭隱隱作痛,可是我的心痛更勝一籌。
這讓我隻有力氣問:「什麼?」
我看不清燕南臉上的神情,我隻聽他說:「我們曾經相愛過。」
「或許你可以叫我燕北,我是燕南的第二個人格。」
我的指尖一顫:「第二人格?」
燕南,不,燕北嘴唇勾起一抹笑:「對,你可以叫我燕北。」
「我們曾經違背過這個世界的劇情,相愛過。」
「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