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開啟全國巡擺免費請吃牛肉麵活動，唯一的要求隻需自帶餐具。

當巡擺到一個偏遠農村時，一個蠻橫的七十歲老奶兩手空空就來要麵。

我讓她花一元買個打包盒，她卻突然暴跳如雷，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你個挨千刀的，裝什麼大善人，一碗牛肉麵能要你命啊！

肯定是拿我們窮人在這作秀，想出名想瘋了！」

說完，她竟一把掀翻了擺放整齊的麵碗，還大聲叫嚷著：

「你都靠著我們這些可憐人賺了好幾百萬了吧！

今天不給我們每人幾百塊，你就別想踏出這個村子一步！」

我被情緒高漲的刁民們群毆，價值幾萬塊的直播設備也被砸的稀巴爛。

可後來，這群刁民們哭得稀裏嘩啦地，求著我別取消巡擺。

1

今日，是我到梨花村巡擺的第一天。

我正給一位大媽盛滿一大勺鮮嫩牛肉和湯汁，一雙瘦骨嶙峋的手掌就懟我的麵前。

一個看似六七十的銀發老奶奶強勢插隊，她趾高氣昂地吩咐道：

「愣著幹嘛！給我麵啊！我要多牛肉、多蔥花香菜、多辣醬、多湯！」

我強忍著心底湧起的不爽，眼神又掃了一眼在隊伍裏安分守己排隊的群眾們。

然後耐著性子詢問道：

「這位奶奶，您帶餐具了嗎？您看來的人都自備餐具的，您不給我我沒法給您盛麵啊。」

鑒於後邊的人都在等著，我本來打算先給她安排的。

誰料，她那雙略顯臟汙的手猛地抓起籃子裏的蔬菜，狠狠地甩到了我的臉上。

同時怒罵道：「你個騙子，在這推三阻四的，一碗麵都舍不得給我這老太婆？！」

我被她打得措手不及，臉上沾滿了菜葉子甩來的水珠。

而此時，在鏡頭前，那些新進來直播間的網友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打出了滿屏的疑問號。

一時間，各種質疑聲如潮水般湧來，有人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作秀，甚至調侃是不是沒有給演員開夠工資，導致演員鬧情緒。

我額間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液，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詭異氣息。

站在一側的小助理立刻在公屏上飛速地回複網友們的質疑，試圖平息這場輿論風波。

而我則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陪著笑臉，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這位奶奶，看來您是忘記帶餐具了。

那您這邊隻需交一元買個打包盒，我這邊就免費給您送一份牛肉麵。

您放心，我們免費請吃牛肉麵的活動是貨真價實的，絕對沒有任何虛假成分。」

我心裏暗自思忖著，假裝做做樣子收她錢，不然難以服眾。

鑒於之前太多人吃完就亂扔垃圾，被警告多次無果後，才改成自帶餐具。

不帶的話，就要收一塊錢打包費，那都是提前通過牌子昭示出來的規矩了。

我手腳麻利地用打包盒給她裝滿一碗汁多料足的牛肉麵。

然而她不肯接，她身後的幾個大媽倒像是被點燃了怒火般，用力推開前麵的小姑娘。

大媽們如同一群憤怒的公牛衝到了我的麵前，對著我便是一頓破口大罵。

「你個小賤貨究竟怎麼回事啊！這擺明了插隊，免費也要分個先來後到，憑什麼她先！」

「就是，別以為免費就可以不按規矩辦事，拿來吧你！」

說著，幾個大媽竟然直接伸手來搶我手中的牛肉麵。

2

我吃痛放開，卻不小心被燙出了幾個大水泡。

刹那間，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原本在後麵耐心排隊的群眾們，也紛紛加入了這場爭奪的戰場。

有人趁亂往自己那比臉還大的飯盆裏瘋狂塞滿牛肉塊，有人則踩著婦孺搶奪打好的牛肉麵。

而那位超雄老奶則氣衝衝地瞪著我，直直地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你個挨千刀的，裝什麼大善人，一碗牛肉麵能要你命啊！

肯定是拿我們窮人在這作秀，想出名想瘋了！」

不待我解釋，超雄老奶猛地一擺手，隻聽「嘩啦啦」一陣巨響。

桌麵擺放的所有食材都被她一掃而空，汁水四處飛濺，地麵變得一片狼藉。

超雄老奶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繼續扯著嗓子大聲地嚷嚷道：

「你都靠著我們這些可憐人賺了好幾百萬了吧！

今天不給我們每人幾百塊，你就別想踏出這個村子一步！」

吵鬧的群眾們聽到這話，紛紛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轉而將那充滿憤怒與不滿的銳利目光齊刷刷地對準了我。

「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啊！咱在這兒傻站著被人當猴兒耍，結果啥好處都沒撈著！」一位大媽扯著嗓子，滿臉不忿地叫嚷著。

「大家夥兒瞅瞅，那手機是不是在搞網上直播？這直播要是有人打賞，那不得賺老多錢啦？」另一位大媽眼睛瞪得老大，好奇又貪婪地說道。

「對對對，我聽我兒子講過，那些個網紅直播，一個打賞好幾千都不稀奇！老天爺嘞，那可不就抵上幾百碗牛肉麵了？」旁邊一位大媽也跟著咋呼起來。

這時，超雄老奶趁亂使勁擠身到我直播的手機那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啪」的一下，就把我那上萬塊的手機給砸到了滾燙的湯裏。

我眼睜睜瞅著手機掉進冒著熱霧的湯鍋裏，心裏那火苗「噌」地就躥起來了。

「你們這是在犯法！我要報警！」我咬牙切齒地擠出這麼一句話。

超雄老奶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臉上掛著那副無辜又欠揍的賊兮兮模樣。

她鼻子裏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

「你瞅啥瞅！這兒可沒監控！誰能替你作證啊？

你又不給咱們分錢，我還不能把你這作秀的玩意兒給關咯？」

這時候，剛才鬧事的幾個大媽也跟著鄙夷地附和起來。

「反正現在牛肉麵也吃不著了，你得賠我們精神損失費！」

「就是！咱們在這兒排了好幾個鐘頭的隊，就為了一碗免費麵，這下可好，啥都沒撈著，還成了你賺錢的工具！」

「你還真當我們窮人好欺負是吧？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錢來把我們安撫好，你就休想從這離開！」

一聽這話，四麵八方的群眾就像潮水一樣，「嘩啦」一下就朝我湧過來。

我那可憐的小助理，都快被擠哭了，差點就被擠出我身邊。

我被困在這狹小的攤子裏，周圍這些人，哪像正常的人呐！

簡直就是一群虎視眈眈的猛獸，隨時都能把我給撕了！

3

我眼睛一抬，正好瞅見超雄老奶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

心裏「咯噔」一下，隻覺得後背發涼，心裏明白得很，這老太婆就是有預謀來鬧事的。

幾個大爺更是不像話，那眼神在我身上來回亂掃，滿是齷齪。

「一個小姑娘家的，能有啥錢做善事？我看呐，你就是個不正經的賣肉的！」一個大爺咧著嘴，嘴裏吐出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哦喲，我算是明白了，她這是想借著咱們在網上找個有錢老男人呢！」另一個大爺也跟著瞎起哄，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我耳朵裏不斷鑽進這些越來越多的粗言穢語，連忙大聲反駁：

「我沒作秀！手機根本沒開直播打賞！」

超雄老奶可不聽我這套，她拿湯勺撈起那已經黑屏的手機往地下一砸，滿臉不屑地說：

「死丫頭，現在手機都報廢了，你咋狡辯都行！

你裝得再像也沒用，你這名利雙收的，哪管我們窮人的死活！

今天，我非得把你這虛偽的麵具給拆了不可！大家夥兒一起上，別放過這賤人！」

說完，她就跟瘋了似的，繼續煽動那些圍觀群眾的情緒。

不一會兒，我就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給拖拽著壓在了身下，好多雙又臟又臭的大手趁著混亂在我胸脯、腰身還有裙下亂摸。

那些沒占到便宜、還對我心懷怨恨的大娘們也不肯罷休，不停地掐我胳膊上的肉，「啪啪」地扇我耳光，還用力地踢我的腰腹。

我瘋狂掙紮求饒，卻躲不開，隻能被他們輪番欺負。

我那小助理瘦得跟個白斬雞似的，想擠進來拉我，根本就擠不動。

隻能在外麵幹著急，扯著嗓子喊：

「你們都別碰薇薇姐！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超雄老奶嘴角一揚，露出一抹挑釁的笑，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說：

「報警？在這小農村，咱們說了算，警察能咋的？屁都不是！」

然後，小助理身邊的幾個男人，搶過小助理的手機，強行刪除他拍攝的視頻。

此刻，我滿心都是懊悔，真不該選這個小農村來開展活動。

起初，是在網絡上看到這裏的一個宣傳片，那上麵把這裏描繪得民風淳樸，村民們熱情好客。可誰能想到，剛到第一天，我就像掉進了豺狼虎豹的巢穴，被他們緊緊圍困。

絕望到了極點，我也顧不上任何臉麵，隻能滿臉血淚地低著頭苦苦哀求：

「我錯了，你們究竟想怎樣？」

小助理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卻又無濟於事。

我趁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時，悄悄給小助理使了個眼色。

小助理心領神會，瞅準時機，趕緊溜走了。

按常理來說，警察接到報案後應該會迅速趕來。

可要是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那他們肯定不會輕易讓我被救走。

我狼狽地跪趴在滿是狼藉的地上，超雄老奶踩著那些已經涼透了的食物殘渣，走到我跟前。

她掏出一部與她身份極不相符的智能機，將鏡頭對準我那被打得腫脹得不成人形的臉。

4

她稍作停頓，隱藏住嘴角那一抹陰狠的笑意，隨後又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姿態，大聲說道：

「隻要你現在對著網上說你堅持做免費送牛肉麵的活動就是在作秀，我們就放過你！

你要清楚，我們這可是在幫你贖罪！你年紀輕輕的，不走正道，誤入歧途了還不知道悔改！」

我聽了這話，心中的血氣不斷地往上湧，氣得渾身止不住地發顫。

這裏的中老年人太多了，他們輕易就相信了超雄老奶的說辭。

而那些年輕人本想站出來幫我一把，可又生怕幫錯壞人，所以都在一旁猶豫不決。

我孤立無援地被困在蠻橫的壓迫之下，想逃卻根本無路可逃。

超雄老奶見我緊咬牙關，死活不肯吭聲。

她頓時怒目圓睜，那滿是皺紋的手高高揚起，惡狠狠地甩了我兩個耳光。

她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咒罵道：

「賤人，還嘴硬是吧？

既然你要名利不要命......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看清楚她眼底的狠色，此刻的我也徹底慌了神。

之前，我也去過鄉下城鎮，碰到的人卻沒她這般原始和蠻橫。

在這極度的脅迫之下，我嘴唇哆嗦著，顫顫巍巍地說出一堆違心話。

我並不知道，此時我說的話，將會改變我的未來。

本以為這樣就能平息這場風波，可那幾個滿臉橫肉的老漢卻根本不打算放過我。

他們依舊如惡狼般瞪著血紅的眼睛，再次氣勢洶洶地將我緊緊圍住。

我望著他們那充滿惡意的眼神，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群刁民們再次肆意欺辱，陷入絕境之時。

突然，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警笛聲「嗚嗚」地鑽進了我的耳朵。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