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去世後的第五年,妻子讓我為她的白月光捐獻肝臟。
她找到當初收留我的療養院,想讓我簽署捐贈協議。
可找遍所有地方到處都沒有我的身影。
一旁的護士見狀拉住她:
“別找了,你說的那個病人早就沒了。他本來就有基礎病,後來還被強行帶去做移植手術,結果回來沒幾天就因為創麵感染去世了。”
妻子不信,認為一定是我見死不救,串通了護士一起騙她。
她冷哼一聲:“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這副謊話連篇的死樣子。”
“麻煩你告訴他,要是他三天之內不出現的話,我立馬斷了那個老不死的醫藥費!”
她口中那個老不死的,是我媽。
可她不知道,早在兩年前,我媽的醫藥費就已經被人斷掉了。
她強撐著一口氣,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到妻子後悔的樣子。
......
在我死後第五年,江惜月終於想起了我。
卻是因為她的白月光程昱肝硬化晚期,需要再次肝臟移植。
我的靈魂飄在療養院上空,看她來勢洶洶闖進大廳。
五年過去,她更漂亮,也更有權勢了。
一身名牌,連頭發絲都透著精致,隻是眉眼間那股子刻薄勁一點沒變。
她毫不客氣敲了敲服務台的桌麵:
“周禮在哪個房間?立刻帶我去見他!”
護士愣了愣,抬頭看她:“請問您是......”
“我是他妻子!”
她聲音突然拔高八度,仿佛這是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我聽後不由得在空中冷笑。
妻子?
從程昱回來後,她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她用我媽的病逼我捐獻器官,又把我扔到療養院自生自滅。
到如今,她的白月光需要我了她才再次想起來我。
她把這樣的人叫做妻子?
護士皺著眉,顯然也在懷疑江惜月的身份。
畢竟我在這待了近一年,從未有過什麼自稱妻子的人看望過。
但看著江惜月那副不好惹的樣子,小護士還是配合地翻著記錄本,表情卻突然凝固:
“周先生......他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放屁!”江惜月猛地將包砸在桌上,橫眉立目地掃視周圍人群。
“手術明明是成功的,他怎麼可能死?是不是他教你們這麼說的?就為了見死不救對不對?!”
護士急急搖頭:
“不是的,林女士,請您冷靜。周先生當時有嚴重的基礎病,被強行帶去做了肝臟移植手術,回來創麵感染......”
“閉嘴!”江惜月滿臉不耐打斷她,“他那種人渣也配裝死?帶我去找他!現在!”
在有關程昱的事麵前,江惜月從來都沒有理智。
她見護士不答應,便開始一個個房間踹門。
高跟鞋在走廊上敲出憤怒的節奏,把療養院攪得雞飛狗跳。
護士追上來拉住她:
“真的別找了,他真的已經去世了,骨灰都存放在殯儀館兩年多了!”
可現在的江惜月,哪能聽得進去別人說的話?
她雙目圓瞪,一門心思隻想找到我。
剛想踹開最後一間儲物室,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備注的一瞬間,眉目間的冰雪瞬間融化成暖春——
是程昱打來的。
“阿昱?怎麼了?”
電話那邊,程昱聲音虛弱,斷斷續續說自己好疼,想快點見到江惜月。
我看著她的表情從猙獰到驚慌,最後停留在對程昱的心疼上,不到一秒的變臉絕活。
突然想起曾經我生病高燒到40度,她連退燒藥都懶得給我買。
真是愛與不愛,高下立斷。
掛斷電話,江惜月再顧不上尋找我,調頭就要離開。
出門前,她寫下自己的聯係方式惡狠狠扔在護士的臉上:
“我不管你們偷偷商議了什麼,但是告訴周禮。”
“要是他三天之內不出現,我立馬斷了那個老不死的醫藥費!”
她口中的“老不死”是我媽。
五年前我被他們強行拖去給程昱捐肝時,我媽還在醫院躺著。
我死之後,就靠江惜月每個月打的那點醫藥費吊著命。
可惜她不知道,她每個月劃給我媽的醫藥費,早被程昱暗中截留了。
那個偽君子一邊裝病弱,一邊把我媽的救命錢塞進自己口袋。
而我媽強行撐著一口氣,等的就是真相水落石出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