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安穩穩長到了十六歲。
簪花節那天,貴妃娘娘在宮中舉辦了一場盛宴。
京中有頭有臉的貴家未婚子女都應邀前來赴宴。
這種場合我大多不會出來,總是穿著小內官的服飾偷偷躲在宮人中看熱鬧。
宴席散時,我拉著一個宮娥姐姐問他們下一處去哪兒,不料一道灼灼目光朝我射來。
我一時手忙腳亂,想扶住身邊高幾,卻不慎將高幾上擺著的花瓶摔了下來。
聲音“哐當”一響,掌事的內官剛想開口嗬斥,又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低聲叫道:
“哎呀,小主子,你可連累老奴了。”
我也嚇得不輕,幾乎同時說道:“你別叫,等下我賠你銀子。”
然後下意識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那道目光仍是死死盯在我身上,片刻沒有放鬆。
我畏畏縮縮低著頭,小聲解釋:
“我不是故意的,打碎了我賠。”
目光盡頭,聲線一笑:“你是哪裏的狗奴才,看著好生眼熟。”
我本能地轉身逃走,就聽到身後掌事的內官說道:
“稟告三皇子,是青曜宮的六主子,寧才人的孩子。”
我腳步一顫,心想糟了,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