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媽媽第一次說要給我買蛋糕。
等我回家,卻發現媽媽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開懷大笑。
她招呼我:“臭丫頭,快來和你妹妹打招呼。”
女生轉過頭來,笑得燦爛大方。
我第一次發了狂。
因為就是她,在學校拿著幾根生鏽的針,凶狠地紮進我的肉裏,一臉天真,“怎麼辦?伶仃,你好像要去打破傷風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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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我的肚子被人用力一踹,撞倒了教室的垃圾桶。
頓時,教室裏彌漫出一股垃圾腐臭的味道。
謝瑩把我的頭摁進桶裏麵,腳踩在我的身上,很嫌棄地擦著自己的鞋。
“許伶仃,你不是很牛嗎?昨天還敢發瘋把我趕出去!現在怎麼不神氣了?”
我嘴裏有股鐵鏽味,估計是剛剛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我現在鼻尖全是臭味,再加上剛剛的那一腳,惡心得想吐。
謝瑩似乎並沒解氣,從開學起她就把我當做可以隨意揉捏的玩偶,但直到昨天,玩偶反抗了她。
她抓起我的頭發,笑眯眯拍著我的臉:“許伶仃,你這個樣子好可憐啊!楚楚可憐的,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幅想殺我,卻又動不了我的表情。”
我腦袋被迫抬起來,看著謝瑩精致妝容上難掩惡毒的臉,咧嘴燦爛一笑。
我昂起脖子,用力往她臉上一口血唾沫。
“去尼瑪的。”
血腥的唾沫掛在謝瑩的睫毛上,她一時間懵了。
隨後“啊——”地憤怒大叫。
顫抖著纖纖玉指,尖叫著嗓子,“你們給我扇她!!給我扇死這婊子——扇她!!”
我拖著一幅疲憊的身軀回去,經過小區門口的鏡子,裏麵的光把我反射進去。
鏡子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又臟又臭,臉頰又紅又腫,還掛著青色的老痰,這是謝瑩指示別人還回來的。
在我的身後,一群人慢悠悠地跟著,以謝瑩為首,對我嗤笑,讓我當街遊行,一直回家。
蹲在家門口,我努力擦掉臉上的汙穢。擦的過程中,我忍不住眼睛越脹越疼,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落下來。
但我狠狠給了自己清脆的一耳光。
許伶仃,你不能哭,許伶仃,你他媽不要哭!
眼睛越來越澀得疼,我努力仰起微笑,開門進去。
“媽。”
裏麵在做飯,飯菜的香味溢滿了整個房間,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有慰藉。
“在做什麼好吃的啊!媽媽。”
我去廁所洗漱時對著廚房問了一句。
“瑩瑩說想吃我做的湯,正給她煲呢!”許如芳的聲音透露著喜悅。
“砰——”我一腳猛地踹在廚房門口。
許如芳驚斥:“死丫頭,你在幹什麼——”
聽到謝瑩的名字,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噠噠噠跑進廚房一頓亂砸,鍋碗瓢盆被我嘩嘩摔在地上,嘩啦啦,一陣鑼鼓喧天。
最後我看上了正在灶台上煲著的砂鍋,沒有猶豫——
“啪!”一陣清脆的耳光打在我沒有知覺的右臉上。
“你他媽瘋了,死丫頭!”許如芳瞪著眼睛過來死死掐我,搖晃著我的肩膀,劈頭蓋臉用手拚命砸著我。
我隻感覺心裏的傷口此刻在滴答滴答流血。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我披頭散發,衝著許如芳質問:“明明我是你的親生女兒,謝瑩隻是你認的幹女兒,你為什麼要對她好!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在學校被你幹女兒怎麼對待!”
我瘋了一樣,把身上衣服一件一件往下脫,胸上,肚子上,背上,全是沒有結痂的傷口,我現在把傷口暴露出來,更是鮮血淋淋。
我鼓著眼睛把手臂伸到許如芳麵前,“你看看,這是針眼!你幹女兒往我身上紮的一根根針!”
“你看看,這是刀口,你幹女兒說要把我……”
“啪!”又是一陣清脆的耳光,許如芳皺眉像看見什麼肮臟東西一樣,讓我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而已,被你說這麼嚴重,不過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告訴其他人,壞了瑩瑩的名聲,死東西,我饒不了你!”
我露出嘲諷的笑意,身上的傷從來沒有心裏的傷疼。
就是這樣,昨天也是這樣。
從來不問緣由,也不在乎我發狂的原因,隻一味的偏袒謝瑩。
“媽。”我抬起臉,笑得難看,“就因為我是私生女,她是正房的女兒,所以差別就這樣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