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琛回頭衝秦思意喊:“說過多少次婚姻就是個殼子,你急什麼?毀掉許家的婚禮我怎麼跟爺爺交代?”
秦思意慌忙擺手:“不是,我沒有......”
陸宴知眉眼一挑:“秦小姐,吵架歸吵架,尾款別忘了打我卡上。”
全場嘩然。
秦思意當場臉色扭曲,尖聲喊:“你胡說八道,誰知你和黎笙什麼關係,你汙蔑我!”
許父許仲靑帶著保鏢趕過來,陸宴知轉頭對著黎笙柔聲叮囑:“摟緊。”
油門一轟,黑色機車如同迅猛獵豹,衝出火場,載著黎笙絕塵而去。
許仲靑第一眼關注的不是狼藉火場,而是穿著被火熏得臟兮兮白西裝的兒子。
“蠢貨!”話音未落,巴掌“啪”地一聲落在許景琛臉上。
“爸!你打我幹嘛,現在最重要是把破壞婚禮的那人抓到,碎屍萬段!”
許仲靑氣得發抖:“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麵子,是怎麼跟你爺爺交代!”
“那騎機車的男人是誰?”他眯起眼,轉頭盯住秦思意。
秦思意怔了一下,表情僵硬地搖頭:“我......我不認識他。”
“現在不是推諉的時候!”許仲靑冷聲逼問,臉色愈發陰沉,“秦思意,我警告你,想清楚再開口。”
秦思意想解釋,卻怕得直哆嗦。
她確實安排了人來搗亂,但那騎機車的男人,她真的不認識!
再說了,要是真認識那麼優質的男人,還有許景琛什麼事。
“把他們帶下去。”許仲靑沉聲。
保鏢上前,秦思意和許景琛都被強行拽開。
與此同時,遠離塵囂的沿海公路上——
黑色重型機車在暮色中風馳電掣,黎笙貼在陸宴知背後,頭紗末端綴著的珍珠在氣流中瘋狂跳動,在暮色裏劃出瑩潤的拋物線。
陸宴知回頭問:“高興嗎?”
黎笙大聲喊:“高興!”
“自由嗎?”
黎笙一愣,深吸一口氣,喊出來:“我自由了!!!”
風把她的喊聲吹散,黎笙隻覺得整個人都輕了。
陸宴知扭動把手,機車轟鳴加速。
衝上跨海大橋的瞬間,濃雲忽然散去,落日餘暉穿透雲層,將飛揚的紗染成濃烈的橘色,在他們身後拉出奔跑燃燒的軌跡。
海浪拍擊岸線,濤聲轟鳴。
機車穩穩停下,陸宴知熄火,長腿一邁站起,回頭看她。
“以後什麼打算?”
黎笙點頭,忽然輕聲說:“工作沒了,未婚夫也甩了,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陸宴知靜靜看著她,忽而說:“你還有我。”
黎笙心跳微亂,下意識看他一眼。
“房東也是你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嘛。”他笑著說,語氣淡淡,卻讓人聽得心頭發熱。
“我會不會連累你?”黎笙輕聲問。
陸宴知走近兩步,壓低聲音:“不怕,我全副武裝,他們認不出來我。”
他頓了頓,又認真補充:“而且,我挺有錢的,你放心。”
黎笙噗地一聲笑出來,這點她沒法反駁。
海風裏,陸宴知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他沒避開黎笙,懶懶地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
下一秒,聽筒裏傳來一個帶著法式腔調的蒼老女聲,卻炸雷似地怒吼:
“Louis,你這個臭小子!!”
黎笙:“......?”
陸宴知:“......”
他不疾不徐地將手機稍稍拿遠,眉頭一挑:“外婆你幹嘛?”
陸宴知說法語的時候,腔調懶散,有些浪漫不羈。
“你是不是瘋了!”老太太氣得語速飛快,“跑到許家婚禮上搶人?”
“外婆啊,你眼花了,那不是我。”陸宴知一口否認,聲音還算鎮定。
“哼。”老太太不屑,“你那機車還是我前年親自挑的生日禮物!機車上刻著Louis,你還有臉狡辯?”
陸宴知失笑:“還真是......百密一疏。”
黎笙抿唇忍笑,轉頭,機車尾部灑脫又低調的金色簽名落入眼中。
灑脫不羈,低調矜貴。
海風越吹越烈,那邊老太太還在叨叨,黎笙無意偷聽,走遠了些。
許久,陸宴知隻說了一句:
“嗯,我會慎重。”
掛了電話,陸宴知走到黎笙身邊,潔白輕盈的頭紗翻卷著落在他手臂上,像一片柔軟的雲,纏纏繞繞。
黎笙一怔,指尖下意識去撈那縷輕紗,卻被他先一步捏住。
男人的指節修長分明,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紗料,讓黎笙有些臉紅。
黎笙抬眸,正撞進他的深沉暗湧的墨色雙瞳裏。
陸宴知收斂了笑意,薄唇一開一合:“黎笙,跟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