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嵌著幾顆星星,大地朦朦朧朧。
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
慕潼還在床上輕喘,腰動一動都很痛,基本完蛋。
昨晚是她哥哥慕晟二十七歲生日,哥哥那幫兄弟都來參加了生日宴會,按照慣例,大家喝多了以後就會在慕家客房留宿,她找準機會在韓愈酒杯裏下藥,也是親眼看著韓愈走回客房的。
怎麼就搞錯人了呢?
睡錯別人就算了,為什麼偏偏那個人要是霍廷樞?
在貴胄雲集的暮城裏,霍家絕對是金字塔頂尖的家族,百年基業,關係網遍布商政兩界,而霍廷樞作為霍家長孫更是權貴裏的風雲人物。
然而,在慕晟那幫兄弟裏麵,慕潼最怕和最不想接觸的人就是霍廷樞。
想起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見霍廷樞,慕潼也做了一樣的蠢事。
那時候的霍廷樞,氣質和長相遠沒有現在有攻擊性,遠看背影跟韓愈有八分相似。
第一次來沈家的霍廷樞也挺不客氣,沐浴在陽光下,頎長的身軀占了花園那張藤椅千秋就在上麵蕩。
慕潼隻帶過韓愈來她的秘密花園蕩秋千,下意識就將霍廷樞當成了韓愈,走過去從後麵熊抱他,捂住他的眼睛,嬌聲嬌氣:“猜猜我是誰?”
慕晟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廷樞,你喝什麼?”
不是韓愈哥?
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慕潼連忙收回手,迅速往後退到花叢底下,低頭看腳趾,尷尬得扣地。
霍廷樞側身瞥向慕潼,上上下下打量,沒安慰就算了,開口就取笑她,“你臉皮挺厚啊,公主。”
至此以後,慕潼見到霍廷樞,打完招呼就躲得老遠,對霍廷樞為數不多的印象裏,隻剩下“壞”和“混”這兩個字。
她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下藥強占男人這件事情會被霍廷樞無情告發,甚至鬧得人盡皆知。
哼,她也不怕,反正她都活不久了。
她現在就怕那難搞的男人會纏上她。
哢嗒,浴室的門被打開。
霍廷樞出來了。
慕潼裹緊被子,閉上眼睛,趕忙裝睡。
霍廷樞神色極淡地瞥向床上一眼,不疾不徐撈起地上的黑色西褲穿上,上身赤膊走向慕潼。
“醒醒,別裝死。”
慕潼揪著小被子,眼睛緊閉,佯裝自己就是在熟睡。
霍廷樞用虎口掐住慕潼的臉頰,拇指和食指使力掐著她臉頰的細肉。
痛!
霍廷樞慢慢湊近,溫熱的鼻息灑落慕潼白淨的臉上,“再不醒,我就親你。”
慕潼倏地睜眼!
霍廷樞那雙幽暗狹長的黑眸,仿佛能將她內心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慕潼蜷著被子坐起,清麗的小臉一抬,先發製人,“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一覺怎麼了!”
霍廷樞坐直身,掀了掀眼皮,眼神飽含審視望向她。
“五年不見,小公主玩得挺野。”
慕潼不想跟霍廷樞牽扯太深,決定偽裝成女海後,擺脫不必要的麻煩。
“那是當然,我現在,”明媚的大眼略顯心虛地轉動,她說:“很會玩男人的!”
以霍廷樞得天獨厚的顏值和家世背景,他玩過的女人肯定不少,應該懂她想拔腿翻臉的意思吧?
然而,霍廷樞根本不按套路走,順著她的話說:“行,那你再來玩弄我一下。”
什麼鬼,慕潼硬著頭皮裝,“同一個男人,我不睡第二遍。”
霍廷樞冷嗤,摸過床頭櫃的煙盒和火機,從煙盒倒出一根煙銜在嘴邊,打火機明明滅滅,卻不見他要點煙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膊,身材健碩,腹肌線條性感分明,看得慕潼耳根子都熱了。
她摸不清霍廷樞的心思,更不想跟他糾纏,正想告辭,他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
“你昨晚的目標不是我吧?”像調侃似的,霍廷樞又補句,“小海後。”
慕潼咬住下唇,不知道霍廷樞知道多少,但無論他知道什麼,昨晚的事都不能讓霍廷樞牽扯到韓愈哥,韓愈哥什麼都不知道,要是傳出什麼難聽的謠言影響了韓愈,她要惱死自己。
隻要她矢口不認,霍廷樞就拿她沒有辦法。
“我的目標就是你!”
睡都睡了,拖他下水不為過!
“我就跟你玩玩,沒別的意思,現在玩過了,沒意思,我要走了。”
慕潼裹著被子要下床,霍廷樞扣住她纖細的手臂,重新將人拖回床上,壓上去。
一隻大掌就能輕而易舉的鉗製住慕潼兩隻纖幼手腕,霍廷樞那雙黑眸如獵鷹,透著寒光,緊盯著獵物一舉一動。
“玩我?”霍廷樞輕笑,笑聲透著狂妄,“你玩明白了嗎?就說我不好玩。”
慕潼掙紮了幾下,發現根本掙脫不開霍廷樞的鉗製,皺著小臉。
“那你想怎麼樣?”
霍廷樞深深凝視慕潼,另一隻手,拇指碾過慕潼光潤泛紅的唇,一字一句,“糟蹋我這筆帳,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