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太子的魔音,“沈家小姐,孤親自帶你,你別怕。”
沈在在努力克製著身體不抖:“不不不我不怕,能和殿下共乘,是臣女的福分!”
祈景宸看著她僵硬的身體,扯了扯嘴角。
五堂搖頭歎氣,殿下的名聲是越來越差了。
三人一路遠遠跟著,藏在黑夜中極為隱蔽,不會讓人察覺。
“殿下,前麵就是倒渣場。”五堂低聲道。
沈在在不解,竟沒繞去別的地方?這麼正常?
沈在在正想著,身體一輕,又被太子提溜下馬。
太子將她放到地上,自己也翻身下馬,三人步行靠近倒渣場,以防馬蹄聲被發現。
倒渣場在山裏,空曠淒涼,沈在在想起流放夢裏的場景,下意識拉上太子的袖子。
祈景宸看眼袖子上的小肉手,沒說什麼。
靠近倒渣場了,能聽見馬蹄聲和說話聲,三人蹲在半人高的草叢裏,透過野草分析看向那邊,隻見車夫忙活著將車上的廢墟殘渣傾倒在地上。
月色朦朧,能模糊看見,那些就是殘渣,不存在什麼黃金。
沈在在非常忐忑,預知夢是不可能有錯的,這些運渣車絕對有問題,可為什麼看起來又那麼正常呢?
那些車夫折騰了半天,終於把車都清空了,下一步就是駕駛馬車回程了。
然而。
車夫們湊在一起嘀咕了一陣後,竟然棄車走了!
“他們為什麼不駕車回城?廢物倒掉,車也不要?”五堂也看不懂。
祈景宸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他起身:“過去看看。”
三人走到運渣車邊觀察,車都是好的,沒道理丟掉。
沈在在繞著運渣車觀察,上下左右,都沒看出哪裏有問題,總不可能車子本身就是金子做的吧......等等!
她剛有思路,就聽將“哢嚓”一聲!
沈在在一下抬頭,太子手裏握著五堂的刀,撬開車廂木板。
他們赫然看到,車廂有內層,內層十分堅硬——正是黃金!
沈在在恍然大悟!
木車廂,有夾層,黃金被融化成金水後,澆築在夾層裏,金水冷卻後,便會凝固,外表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木車廂,難怪守門衛士無論怎麼檢查,都看不出問題!
五堂立刻去敲其餘幾輛車廂,都是悶悶的“咚咚聲”,證明都有夾層!
“殿下!這些車廂都有問題!”
沈在在挨個數過去,一共八輛,五車黃金融化成八個車廂。
沈在在激動地跳起來:“殿下!我是不是立功了!要不是我直覺敏銳,堅持這些運渣車有問題,您都不會跟上來,更不會知道黃金藏在夾層裏!”
祈景宸勾唇:“確實,你立功了!”
太好了!!沈在在激動得臉紅撲撲的,她幫太子殿下找到失竊的黃金,太子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她們家是縱火盜金的元凶,也不能說他們家協助康王謀反!
沈家安全了!!
沈在在努力了這麼久,這——麼——久,終於救下全家了!!
沈在在幾乎要喜極而泣,抱住祈景宸:“我們快把金子帶回去吧!”
祈景宸看了眼不知為何,分外激動的小家夥,笑:“不帶。”
沈在在不理解:“為什麼啊?這可是黃金,我們找了很久的黃金!”
祈景宸眸光沉沉,“你猜他們為什麼把車丟在這裏?”
沈在在眨了眨眼,“啊”了一聲,小個子蹦起來:“是、是留給幕後主使的!幕後主使很快就會來提車!”
“挺聰明。”祈景宸看她一眼,“隱蔽。”
沈在在顛顛跟上,她知道,這叫守株待兔!
縱火盜金的凶手就是兔!
沈在在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動,一點兒都不困,黑珍珠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運渣車的方向。
祁景宸冷不丁問:“沈在在,你為什麼接近孤?”
沈在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當然是因為你會殺......”了我全家。
話說一半,沈在在氣鼓鼓看向太子!
太過分了!在在和你心連心,你跟在在玩腦筋!差點說漏嘴!
觸及到太子涼涼的視線,沈在在偃旗息鼓,信口胡謅:“因為你會啥啥都賞賜給我!”
祁景宸挑眉,“你想要什麼?”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沈在在大膽開口:“免死金牌!”
“做你的春秋大夢。”
免死金牌隻賞給大功於社稷的忠臣良將,現在的沈家配嗎?
“那......那你的一份人情?”
祈景宸輕哼:“談判技巧學得不錯。”
啊?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沈在在還想再追問。
五堂突然低聲:“殿下,有人來了。”
沈在在和祈景宸一起扭頭看去,就見十幾二十個身穿短打的壯漢飛跑而來,他們打量四周,確定無人後,推上馬車就走。
沈在在三人尾隨跟上,天擦亮時,幾人進了座山裏的別苑。
別苑繁華似錦,一看就是富貴窩。
“這是哪兒?”沈在在問道。
祈景宸冷嗤,“清泉山莊。”
清泉山莊?!那不是就是爹爹去的那個山莊!
這個山莊是康王的地盤!
縱火盜金之人,果然是康王!
“唔!”一聲招呼不打,沈在在又被提溜起來。
太子殿下今晚拎她是越來越順手了。
祈景宸帶著她跳上山莊屋頂,飛簷走壁,鼻間縈繞這淡淡檀香,沈在在走了下神,身體就停了下來。
沈在在和祈景宸、五堂一起蹲在一處,往下瞧,那幾輛馬車已經進入後院。
車夫下車,朝著院內容貌衣著尊貴的男人一跪,“稟康王殿下,屬下幸不辱命!”
沈在在眯起眼看,這就是康王?
害她全家慘死,害她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康王?果然長得很討厭!
康王命人劈開馬車,露出金燦燦的內裏。
金光照得他開懷大笑,“好好好,辦得不錯,大功一件。不日本王便會撥亂反正取回皇位,你們都有從龍之功!”
院內眾人大喜,“主子,那祈景宸父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