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在心裏歎一口氣,這對母子悲慘的命運被那些人一步步書寫,孫誌強壓抑了那麼多年的仇恨一旦爆發,除非用鮮血和生命彌補,否則不會平息下來。
雷己巳通知全部人開會。
會議室裏阿倫法醫一臉神秘地湊過來:“凶手真的是蘇誌強嗎?我還以為凶手是那個神秘的地藏呢。”
林峰思緒也陷入了混亂裏,無法幫他解答,隻能搪塞過去。
“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孫誌強,但是如果人證物證都在的話,他被判刑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
會議開始,小崔拿出兩行照片,一張是在殯儀館的冰櫃上提取的指紋,一張是在齊鈺的西裝布料上提取的指紋。
小崔麵色凝重道。
“經過檢測,兩枚指紋屬於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讓徐微微等人陷入假死和殺死齊鈺的凶手,如果派出同夥作案的話,是同一個人。
而凶手就是地藏!
雷己巳揉了揉太陽穴:“很明顯,這是一起針對齊默嚴而起的連環殺人案,隻要是和齊默嚴有關的人,都有可能遭受到凶手的報複。”
“現在孫誌強自稱是地藏,所有人都是他殺的,他供述的細節也對得上。”
他看向小崔:“小崔你待會提取孫誌強的指紋和那上麵的指紋比對一下,看看是否是同一個人的。”
“好。”
小崔點頭出了會議室。
出了會議室,雷己巳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預感,那些指紋就是孫誌強的,我們這麼多人忙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樣了,竟然都被他給耍了,可惡!”
凶手真的是孫誌強嗎?
林峰心裏那股強烈的違和感一直沒有退去,反而因為蘇誌強一係列的表現而愈發濃烈。
他表現地太鎮定了。
雖然心裏充滿了仇恨,複仇之後的快感強烈,但是孫誌強真的不怕死嗎?更何況他還有一個老母親要奉養。
居然就這麼鎮定地承認了罪行,很不符合常理。
還是說他在掩飾什麼?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會這樣針對和齊默嚴有關的人呢?
林峰甩了甩頭不再糾結這些事情,問雷己巳:“醫院裏陷入假死的那些人醒了嗎?”
他歎一口氣:“沒有,否則就能從他們口中得到凶手的信息了,說不定有人見過凶手的樣子。”
要是他們之中真的有人見過凶手的臉,那就好辦了,孫誌強到底是不是凶手很快就能有個結論。
“沒事,反正有等了這麼多天了去,好歹再等幾天也不算什麼。”
雷己巳歎了一口氣點頭。
“叮鈴鈴!”
他接通電話,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神采奕奕。
掛了電話轉頭就跑,林峰在後麵追。
“出什麼事情了?!”
“徐微微醒了!說見過凶手的臉!”
聲音裏麵充滿了雀躍,林峰聞言呆了一下,也立即跳起來就往醫院趕。
開玩笑,查了這麼久的案子,終於要有眉目了,當然要抓緊啊。
醫院病房內,消毒水的味道很濃烈,徐微微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嘴巴歪斜,不時有口水流下來。
陷入假死的六個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留下了終身的神經和臟器損傷。
歪嘴和其他的病痛將會跟隨徐微微一輩子,她苦笑一聲:“這算是我當年所做下的那些事的報應吧,嗬.....”
簡單地慰問過後,雷己巳拿著本子開始例行詢問。
“你說你見過凶手的臉,他長什麼樣子去,能大概描述一下嗎?”
徐微微斬釘截鐵道:“是孫誌強!”
雷己巳合上了本子,和林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見了震驚和驚喜。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孫誌強?你認識他?”
徐微微擦了一下嘴角留下的口水,悲哀地閉上了雙眼。
“孫誌強之前是我丈夫齊默嚴的護工,他提起通過冷凍技術也許能找到治療癌症的辦法,我丈夫走投無路就相信了他,這些我都看在眼裏,對於孫誌強我一點也不信任,尤其是有一次我發現他偷藥。”
“偷藥?”
林峰有些驚訝。
“是的,我丈夫患有淋巴癌,平時服用的藥物價值幾千塊一顆,也許他想要偷出去賣吧。”
林峰想到孫誌強的母親葛鳳芝也患有癌症,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恐怕不是想偷藥出去賣,而是個他的母親葛鳳芝服用。
孫誌強的母親患有腦癌隻能苟延殘喘,而仇人齊默嚴卻得到了最好的治療,最後還能壽終正寢,這麼強烈的對比,也難怪孫誌強會發狂了。
“任立夫任大夫聽了之後覺得通過冷凍技術治療淋巴癌不可行,我丈夫卻發了瘋一樣一定要冷凍自己,任大夫一開始堅決不願意執行,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願意了,帶著我的丈夫走了,等我再見到我丈夫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任大夫說手術出現意外,病人已經死亡。”
一開始任立夫不願意,後麵突然就願意了,這個轉變太大了,並且是沒有任何理由的轉變,林峰猜測,給齊默嚴做手術的根本不是任立夫而是假扮任立夫的蘇誌強!
“做手術的時候,你看見的任立夫是不是帶著口罩?”
徐微微回憶了一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是的,平時任大夫雖然也帶著口罩,但是會時不時摘下來方便和我們講解病情,但是那天他全程帶著口罩,而且也不怎麼說話。”
果然是這樣!
可是有一個疑問,孫誌強就算上過幾年專業培訓,也是是仇恨促使他發憤圖強,但是一個人能夠在短短幾年裏從一個隻會送快遞的人變成能獨立進行一場手術的大夫嗎?
如果真的有這麼神奇,那些醫科大學死讀的學生就可以去跳河了。
出了病房,雷己巳輕鬆地吐出一口氣道:“這下人證物證都有了,孫誌強很快就會被判刑,忙碌了這麼久終於把凶手繩之於法了!”
林峰腦子裏一直惦記著什麼東西,有些混沌。
“你還記得那個地藏嗎?”
雷己巳拍了拍他的肩膀搖頭道:“你還記著那個地藏啊,那就是孫誌強故弄玄虛搞出來的把戲,忘了吧,哥今晚請客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