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地中央宣誓著一輩子要和彼此在一起的恩愛夫妻,我輕輕抬手擦去臉上不知何時滑落的淚珠。
「哢噠」一聲。
手上的紅繩不知何時掉落在地。
上麵墜著的平安扣如今已經四分五裂。
那是齊逸專門求給我的。
那時的我剛剛被確診患上不治之症。
一瞬間,所有親近之人都離我而去。
我就像一個沒有價值的垃圾一樣被輕飄飄的丟在醫院。
是齊逸出現在了我麵前。
他拉著我,鄭重開口。
「不論你怎樣,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過這樣的難關的。」
看著少年那認真的眼眸,我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天,齊逸就拿著這個手鏈來了。
「據說戴上平安扣就一定會平平安安,相信我,帶上它你一定會好的。」
而一切就像奇跡一樣,第二天我就被確認是誤診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根紅繩是齊逸三叩九拜才求來的,而紅繩中還編進了齊逸的一綹頭發。
「據說這樣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著你哦。」
少年的話令我安心。
而如今這個保護我的紅繩,就那樣的碎了。
我輕輕撿起它來。
裏麵包裹的頭發撒了一地。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吧。
我們之間的緣分,應該如同這根紅繩一般,散了吧。
「我兒子如今屍骨未寒!你還有心思坐月子?你有沒有心啊?」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一股大力襲來。
齊逸的母親直接將我拖下了床。
由於我是受到刺激早產,生產時很不順利,輾轉了十多個小時才生出孩子來。
所以我身體如今虧損的厲害。
再加上我之前以為齊逸真的去世了,過度悲傷之下導致月子還沒坐好。
哪怕這些天全力彌補依舊是杯水車薪,我現在產弱不堪的身體根本無法和一個健壯的農村老太太掰手腕。
「我就那麼一個兒子,你還我孩子,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啊?」
齊母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撲到我身上撕打了起來。
張銜匆匆趕來,遠遠的勸著齊母。
「阿姨,您別太苛責嫂子了,發生這種事情嫂子也是難過的呀。」
張銜嘴上寬慰著,可看著齊母眼框發紅如護仔的雌獅一般的狀態,一時間也不敢上前來。
「你肚子裏可是我兒子最後的希望,結果你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我要你有何用?你賠我兒子!賠我金孫!」
我和齊母向來不對付。
她認為我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實在看不起他們母子倆。
一邊嫌棄我不夠賢惠,一邊從我手裏摳錢出來。
齊逸向來是站在我這一邊的,為此甚至把他的親媽送回了農村老家。
齊母更是恨毒了我。
如今她的哭嚎中三分真,七分假,可手上的力道卻是十成十的。
「呃!」
我一時不察被擊中了腹部。
本就不舒服的小腹此時更是隱隱作痛。
而張銜此時還遠遠的站在門口口頭勸說著齊母。
恍然中,我不禁想到齊逸在假死脫身的時候是否預料到了這一天呢?
我緊緊的閉了閉眼又睜開。
無所謂了,以後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床頭的花瓶被我隨手拿來。
「砰」的一聲砸在齊母的頭上。
刹那間,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