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紅著眼,氣呼呼地扔了鞋子。
“林朗,你竟然吼我?”
“我警告你,當年不是我逼你救我的。這些年,也不是我求你對我好。”
“你自己主動照顧我,供我上學,都是你一廂情願。你沒有資格道德綁架我!”
一句句話,像冰淩刺在心口。
我窒息得喘不過氣,卻又淒淒笑出了聲。
是啊。
人販子拿出刀子時,是我主動護在她身前,被刺了3刀。
她餓得直哭,是我主動拿出看傷的錢給她買吃的,自己用一瓶碘伏強撐到自愈,留下治不好的病根。
情緒波動起來,腹部一陣絞痛。
我咬著牙將皮鞋裝好,遞給她手裏:“是我賤,我不過是你往上爬的工具而已,怎麼配要你的禮物?”
“走吧,從此我們就是陌生人,我再也不會糾纏你。”
既分手,就斷的一幹二淨吧。
我隻當喂了一條養不熟的狗。
“林朗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知道你不舍得我,心裏難受。”
“但我從來沒把你當成工具,隻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做情侶了,以後還可以當普通朋友。”
我一句話也聽不下去,伸手推她。
可身子疼得難忍,不小心推空,失控倒在地上疼得痙攣。
“是不是又發病了,怎麼疼得這麼厲害?”
“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藥。”
她像過去一樣,把我扶到她的腿上喂止痛藥。
可我寧願疼死也不願再跟她接觸,掙紮著起身。
江鈴哭著拽我,糾纏中我藏在身上的婚戒掉落,反射出無比刺眼的光。
她愣了愣,揉去眼角的淚,神色一片陰沉:
“林朗,你這樣有意思嗎?”
“裝慘騙我心疼,就是為了給求婚做鋪墊?”
“你想仗著對我的恩情,把我綁在身邊折磨我一輩子嗎?虧我一直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自私!”
說罷,她狠狠推了我一把。
回到臥室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剩下的行李,似乎在這個家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客廳隻剩下我和散落一地的止痛藥,我強撐著爬過去吃掉。
然後把戒指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敲門聲又響起。
打開門,是來接江鈴的男同事。
他西裝革履,看著我狼狽的模樣嘲笑出聲:“你就是玲兒口中的那個廢物前男友?”
“我警告你,現在玲兒是我的女人,你敢糾纏她,我有的是辦法弄你!”
原來江鈴急著和我分手,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那個鞋子,想來也是送他的吧?
可笑我傾心付出10年,到頭來比不過江鈴剛入職一個月認識的新同事。
死透的心,再也沒有一絲波動。
淡淡瞥他一眼,我沉默回身,男人卻以為我看不起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聾了?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在家裏被羞辱,我當即反手推他。
剛觸碰到,從臥室衝出來的江鈴就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我們已經分手了,林朗你能不能別犯賤啊!”
“阿生是我的恩人,我不許你對他動手!”
半張臉傳來火辣辣的痛,我恍然未覺,愣愣地看著她:“恩人?”
我將她從人販子手中救出,供她讀書成才,她卻當著我的麵管其他男人叫恩人?
“對!”
“有了蘇生的照顧,我才能順利通過公司的實習期。”
“如果你給他難堪,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你了!”
她瘦小的身子站在蘇生跟前,一副拚命維護的架勢。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把行李推到她身前:
“好。”
“跟你的恩人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