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酗酒賭博,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我記得離婚前一夜,媽抱著我哭了很久,說她愛我,很愛很愛。
我讓她帶我走,她又流著淚不吭聲。
我在日記本上寫下:
“媽媽愛我,但是比起我,她更愛一個人的自由。”
兩年後,日記本又添了一筆:
“爸爸愛我,但是比起我,他更愛喝酒。”
酒後他哭著紀念我媽,哭著哭著眼裏便顯出恨,打我出氣。
醒後跪下來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我,不會再喝酒賭博。
但他改不了。
一次次循環往複,絕望窒息。
我熬到高三畢業,考上大學,爸輸光了我的學費。
那次我沒有怪他,反而很開心,覺得解脫。
他終於讓我恨到,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離開他,再也不回去。
我從最南的地方跑到最北的地方上大學,隻為了離他更遠點。
可人生地不熟,我又沒有錢,為了活下去被人騙進KTV,幾個酒醉的客人在昏暗的包廂將我按倒,強奪我的身子。
我沒經曆過這種事,嚇得隻知道哭。
衣裳被一層一層扒下,絕望之際,黎澤衝過來將我救下。
他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似乎不覺得疼,拉著我回到出租屋,給我吃的,給我錢,說過不下去就去找他,權當資助貧困學生了。
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我的嘴角第一次揚得那麼高:
“謝......謝謝。”
“謝什麼?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打傷過人,坐過牢,媳婦也不要我了。”
他自嘲地笑:“做一次好事,就能銷賬了麼?”
後來我沒有離開,在出租屋住了下來。
給他做飯,教他用電腦,幫他四處投簡曆。
他一邊笑我傻,說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混混身上。
又一邊努力地學,積極配合,其態度很快感染了一個上市公司的麵試者,漸漸收入破萬,我們也走到了一起。
可不隻是我,前妻張揚也跟他重新複合。
他們在車上交好時,黎澤無比興奮:
“我就說吧?我不可能一輩子當個爛人,張揚你看走眼了,我也能給你更好的未來。”
“我也能給你買車,副駕駛永遠留給你。”
張揚笑問:
“叫你的小女友聽見,豈不是要哭鼻子?”
他不以為意:“婉柔好騙得很,她年紀小細嫩有趣,玩玩而已。”
“我心裏,始終愛著你.......”
所以什麼命中注定,互相救贖?
不過是他順手救了我,又利用我變得更好,挽回前妻。
他的副駕駛是留給張揚的,我坐不得。
就像爸爸要把錢留在賭桌,酒水上。
媽媽要把時間用來經營自己的未來。
黎明了,我還沒睡,翻來那個老舊的日記本,又添上新的一筆:
“黎澤沒有愛過我,他心裏隻有他的前妻。”
鬧鐘響起。
我洗了洗臉,吃飯上課。
黎澤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慌亂:
“寶兒你去哪兒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危險?”
深呼一口氣,我淡淡道:
“沒事,我隻是搬回學校了。”
“黎澤,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