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降落,便聽見季雲柔氣急喊道,“下一件!”
說罷眼神狠戾,“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這麼走運!”
鄔序沒開口,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
上次點天燈時,奶奶身體還健康,家中一切順利。
但自從上個月奶奶生病,家裏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
現在的我已經到了一天打三份工去維持醫院花銷的地步。
可我卻拿出了不能報價的掛墜,確實令他匪夷所思。
拍賣繼續,屏幕上出現了第二件拍品,一個手鐲。
拍賣師介紹,“陽綠翡翠手鐲一枚,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萬,現在開始叫價!”
上流圈層的社交名片,是男人的手表,女人的首飾和包,
這條可以達到收藏級別的手鐲,拍下就是身份的象征。
有人舉牌喊出了天價,“三百萬!”
開口三百萬,足見拿下的決心。
“這個鐲子,你哪來的?”
這枚手鐲我不會認錯,那是奶奶的,
自我記事起,奶奶的手上就有這條鐲子,
但是幾年前的一天,奶奶的鐲子沒了。
我當時問過奶奶,奶奶隻說鐲子發揮了它應該發揮的價值。
在我的記憶裏,奶奶心情不好時,總會一個人坐在一旁,垂首撫摸著那條手鐲。
我和鄔序彼此清楚這段感情已經到了結尾,甚至不需要提出分手就可以翻臉。
鄔序淺笑,“偶然從一個收藏家手裏買來的,說是一個老太太賣鐲子救家用。”
他眼神中滿是打量,“怎麼,晚晚喜歡這個鐲子?”
鄔序的話讓我猛然想起幾年前的一個夏天,
那段時間我父母早出晚歸,短短幾天就蒼老了很多,
家裏來了很多陌生麵孔,
他們凶神惡煞的來,和奶奶見過麵後又笑得樂不攏嘴離開。
之後父母恢複了正常的出行,狀態也好了很多,
一家人從一百平出頭的房子搬進了一個小別墅。
我當時以為家裏發財了,現在細細想才明白,是奶奶用她的鐲子換來的這一切。
“晚晚姐姐喜歡可以叫價啊,還不出手嗎?”季雲柔笑嘻嘻的問。
那確實是奶奶的鐲子,可我也確實囊中羞澀......
我正想著,父親打電話來,“晚晚,在哪呢!奶奶可能不行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起身,鄔序攔住我,
他疼惜的看向季雲柔,“你是不知道,柔柔失去那條項鏈之後哭的有多痛,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忍心看自己的妹妹這麼難過啊。”
“更何況,你當著我的麵點天燈和我妹妹搶東西,你是在故意打我臉嗎?”
這是他為我設的局。
保鏢走來,將我重新按回座位。
“鄔序,我恨你!“
季雲柔:“你別不識好歹!鐲子是序哥哥幫你找到的,讓你奶奶臨死前再看一眼這鐲子已經很不錯了!”
鄔序笑而不語。
“晚晚姐,你我各退一步好不好。”季雲柔眨著眼睛裝作天真的樣子,“我幫你求求序哥哥,但你要跪在我父親墓前磕三個頭向我道歉,再把項鏈還給我。”
在奶奶麵前,這條項鏈也可以舍棄。
“那我可以離開嗎?”
鄔序點頭,“可以,但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
我疑惑。
“柔柔爸爸叫王有梁,柔柔是改姓,養在季叔名下的。”
王有梁是當年開車撞死爺爺後將他拋屍的凶手!
這人雖然已經被判死刑去世很多年,但我從沒忘記過這個名字!
現在細看季雲柔確實長得像王有梁。
可我記得,鄔序說季雲柔的父親於他們家有恩,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季雲柔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很簡單吧~”
她在羞辱我。
渾身血液逆流,我閉上眼睛深呼吸,
再睜眼,“去尼瑪的,賤人!”
季雲柔巴掌落在我臉上的前一秒,拍賣會的門推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為首的男子著黑色長款風衣,邁著長腿,幾步走到我的麵前,
上下打量我,“像,確實像。”
後問經理,“剛才是驗了一個佛牌嗎?”
經理畢恭畢敬的點頭,“是的沈先生。”
拍賣會被迫暫停,所有人在聽到沈先生這三個字後都屏住了呼吸,
這個沈先生手一揮,門口出現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他們按住我,拿著針管抽出我的血,又抽了這個沈先生的血。
良久,一份DNA檢測報告出來了,吻合度高達99.99%。
不一會,方才的掛墜還到了我手上,
沈先生自我介紹,“我是沈觀棋,是你的哥哥......”
場麵落針可聞,幾個人聽到沈觀棋的名字後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就連鄔序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這位哥哥你搞錯了吧?她就是個賤人......”
啪——
季雲柔的話沒說完,臉就被沈觀棋的保鏢扇腫。
“我沈家的孩子,是你能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