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高燒奪走了我的聽力,卻意外讓我獲得了讀心的特殊眼鏡。
今晚,它顯示有人要殺我。
"終於找到你了,警察的女兒。"
門鎖正在轉動,我已死過一次,卻神奇地重生。
"她睡了嗎?現在動手最合適。"眼鏡上閃爍著殺手的念頭。
我顫抖著給男友發信息:"顧明,有人要殺我,說是為了報複我父親。"
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我猶豫了。
他在城市另一端,趕來需要40分鐘。
而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恐懼與決心在我心中交織。
這一次,我必須活下來!
1
七年前那場高燒奪走了我的聽力,世界便成了一部精美卻無聲的電影,隻有畫麵,沒有配樂。
我坐在床邊,輕輕摘下那副特殊的眼鏡,放在了床頭櫃上。
暗藍色的鏡框在床頭燈下泛著柔和的光。
這副眼鏡來源不明,在一個平常的午後,家門口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不知道來源的包裹,裏麵就裝著這副眼鏡。
後來我發現,它不僅能將周圍的聲音轉化為文字顯示在鏡片上,還可以讀取周圍人強烈的情緒和想法。
鏡片關閉後,房間裏隻剩下橘黃色的床頭燈光。
我拿起手機,給男友顧明發了條晚安消息。
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個月了,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這段時光我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晚安,明天見。"我敲下這行字,按下發送鍵。
消息旁立刻顯示出"已讀",但他沒有立即回複。
顧明最近在籌備一個重要項目,經常工作到深夜。
我們約好明天共進午餐,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我放下手機,關上燈,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雨聲漸大,透過緊閉的窗戶,我能感覺到微弱的震動。
這雨已經下了三天,天氣預報說還會持續到周末。
不知是不是雨聲的節奏太過催眠,又或是最近工作太累,我居然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掙紮了半小時後,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決定喝杯熱牛奶助眠。
突然,床頭的智能眼鏡亮起了微光。
這很奇怪,沒有人呼叫我,它不應該自動啟動。我猶豫了一下,重新戴上眼鏡。
鏡片上浮現幾行刺眼的紅字:
"終於找到你了。這次你逃不掉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是獨居的,這是誰在說話?
文字繼續出現:
"她睡了嗎?現在動手最合適。那些小貓隻是開始,今晚才是主菜。"
我雙手顫抖,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小貓?兩周前小區裏確實有幾隻流浪貓被殘忍殺害,屍體被棄置在垃圾桶旁。
我和幾個鄰居一起將它們埋葬在了小區的花園裏。
當時警察說可能是某些青少年的惡作劇,會加強巡邏。
難道凶手就在我附近?
"鑰匙配好了。她不會有任何防備。"
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我前不久確實丟過鑰匙,在樓道口找了半天才發現。
當時沒多想,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巧合。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許是眼鏡出了故障?或者是捕捉到了樓上住戶看恐怖電影的想法?
眼鏡繼續顯示著:
"七年了,終於能報仇了。她的父親奪走了我的一切,而我會奪走他最心愛的女兒。"
父親?我父親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死於一次執行任務的意外。
作為一名警察,他的犧牲讓全家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但我完全不記得父親和任何人有過深仇大恨。
這人認錯了嗎?還是說...
我看下大門,想要開門逃走,卻突然發現門鎖正在轉動,有人要從外麵進來!這一發現令我毛骨悚然。
恐懼讓我瞬間清醒。我顫抖著伸手去摸放在床頭櫃抽屜裏的手機,想要報警。
但突然意識到我連說話都不能,報警電話根本無法溝通。發短信?來不及了。
我悄悄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我抓起手邊最重的物品——一個金屬台燈,藏在臥室門後。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防身武器。
眼鏡上的文字繼續滾動:
"進去後直接到臥室,速戰速決。"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警方會以為是入室搶劫,不會聯想到七年前的事。"
心跳聲在胸腔裏震動,我幾乎能感受到它的強度。
雖然聽不見,但腳下的地板傳來輕微的震感,我知道有人進來了。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我用力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因恐懼而發出任何聲音。
盡管我聽不見,但我知道我的聲帶依然能發出足以引起注意的噪音。
來人腳步很輕,但我的眼鏡忠實地記錄著:
"她的臥室在右手邊。上次來修電器時已經確認過了。"
修電器?我猛然想起兩周前確實有個維修工來修過我家的熱水器。
當時是物業推薦的,我沒多想就請他進來了。
他看起來五十出頭,戴著棒球帽,寡言少語,修完東西就離開了。
他知道我家的布局!
這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個人不是隨機選擇的目標,而是有備而來。
門把手開始轉動,我緊握台燈,全身繃緊。
我的動作必須精準,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
門緩緩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我認出了他——住在對麵樓的周先生。
表麵上是個和善的中年男子,每天早上都會在小區花園裏晨練。
我們偶爾會點頭致意,但從未深入交談過。
他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感到不舒服,但我將其歸咎於對聾啞人的好奇。
現在,他手裏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尖刀,眼神冰冷而決絕,與往日判若兩人。
我沒有猶豫,當他邁步進來時,我猛地揮出台燈。
金屬燈座擊中了他的肩膀,但力度不夠。
他痛呼一聲,踉蹌後退了兩步,但很快調整過來,眼神變得更加凶狠。
"賤人!你醒著?"眼鏡翻譯著他的話。
我拚命向門外衝去,但他迅速恢複,一把抓住我的長發,將我拖回臥室。
劇痛讓眼前一片模糊,我掙紮著試圖掙脫他的控製,但力量懸殊太大。
他撲向我,手中的尖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我試圖躲閃,但臥室空間太小,無處可逃。
刀尖刺入我的手臂,劇痛讓我鬆開了台燈。
溫熱的液體順著手臂流下,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暗色的痕跡。
眼鏡上的文字不斷閃爍:"殺了她!殺了她!今晚必須結束這一切!"
我努力保持清醒,環視四周尋找任何可能用作武器的物品。
床頭櫃上有一個陶瓷杯子,我伸手抓住它,用盡全力砸向周先生的頭部。
杯子碎裂,他往後踉蹌了幾步,但很快又穩住了身形。
"你跟你爸爸一樣頑強,"他獰笑著說,"但今晚你必須死。"
我看到他舉起刀,對準我的胸口刺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想起了母親,想起了顧明,想起了我那短暫而平凡的人生。
我閉上眼睛,絕望地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刀尖刺入胸口的瞬間,一陣劇痛席卷全身,然後是冰冷,虛無,黑暗...
2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我感覺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無中,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沒有感覺,仿佛整個宇宙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然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我拉回,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躺回了床上。
我驚慌地摸索自己的手臂和胸口,沒有傷口,沒有血跡,連一絲疼痛都沒有。
床單整潔如初,窗外依然下著雨,床頭燈還亮著。
手機顯示的時間是晚上11:23——就和我第一次入睡前完全一樣。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但當我戴上放在床頭的眼鏡,那些紅色文字又出現了:
"終於找到你了。這次你逃不掉了。"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這不是夢!剛才的一切真實發生過,而現在我似乎回到了起點,獲得了第二次機會。
不能硬拚,我對自己說。
上次的教訓告訴我,憑我的力量無法與他對抗。我必須更聰明地應對。
我迅速起床,穿上外套,拿起手機和鑰匙。
我打開手機的緊急聯係人頁麵,顧明的號碼就在最上方。
但我遲疑了——就算發信息給他,他能及時趕來嗎?
他住在城市另一端,至少需要40分鐘才能到達。等他來的時候,一切可能已經結束了。
報警?但無法口頭溝通,文字報警又太慢了。
透過貓眼看去,走廊上空無一人。但我知道,他很快就會來。
這個認知讓我的手心冒出冷汗,但同時也給了我一線希望——我知道他的計劃,而他不知道我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是我唯一的優勢。
眼鏡上的文字開始顯現:
"很安靜。她應該已經睡了。"
"今晚必須解決她,不能再拖了。"
"那個警察的女兒必須為她父親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