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是被一桶冰水潑醒的。

我下意識用手臂環繞住自己。

冰水浸透我全身，我凍得瑟瑟發抖。

抬起頭卻對上滿眼通紅的江照北，和一旁蒼白著臉的蘇若雨。

我下意識道歉。

“對不起！”

蘇若雨帶著哭腔，“林嘉姐，我知道你喜歡江哥所以給他下藥，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懷孕了，因為你下藥，我的孩子沒了！”

我剛想開口，江照北直接扇了我一巴掌，“現在你還要和我裝，你這個婊子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他雙眼通紅，狀似惡鬼。

“林嘉，我以前還是對你太溫柔了，你不是喜歡給別人下藥嗎？我要讓你嘗嘗後悔的滋味！”

我不停搖頭，想要辯解。

江照北從身旁保鏢手裏接過一瓶沒有包裝的水。

我拚死掙紮，保鏢們壓在我身上。

江照北猙獰的臉刻入我的腦海。

他不斷灌著，我喉嚨不受控製的吞咽。

等到一瓶倒完，他才笑了出來。

“林嘉，我要讓你嘗嘗欲火焚身的滋味！”

說完，他拉著衣裳不整的我，上了他的車。

起初，我隻是覺得渾身發冷。

片刻後，我就覺得體內發熱。

像是一個火爐，江照北冷笑著看我。

不到十分鐘，我開始不斷扭著掙紮，嘴裏也無意識的呻吟。

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我忍不住想要逃離。

江照北提高了車速，鎖上了車門。

我忍不住苦苦哀求。

“江照北，我真的沒有下藥，三年前沒有，三年後更沒有！”

“江照北，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要去那！”

回答我的隻有沉默。

車內回蕩著我的呻吟掙紮。

像江照北說的，我好像真的變成一個賤人了。

我被江照北拉下車時，映入眼簾的寺廟兩個字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三年前，我就是在這遇見江照北。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能抑製住那即將脫口的呻吟。

江照北將我帶到台階上，讓我跪下。

跪著一步步上台階。

他狀似惡鬼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林嘉，這是你欠我和若雨的，我要你在這替我們的孩子贖罪！”

路人的眼光如刺一般紮在我身上。

我體內如火在燃燒。

恐懼戰勝了疼痛。

我撿起路邊尖銳的石頭，狠狠衝著大腿劃了下去。

鮮血如泉湧了出來。

江照北卻隻皺了皺眉。

我每上一個台階，都要劃一下，保持清醒。

痛道最後我已經麻木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百來步的台階上。

每一層都有我的鮮血。

最後一層時，我終於忍不住，癱倒在地。

失血過多後的後遺症。

江照北慢悠悠走了過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嘉，你知錯了嗎？下次還敢嗎？”

我躺在地上，淚水打濕了臉龐。

一個人要怎樣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懺悔。

我不知道。

沒等到滿意的回答。

江照北不快的捏起我的臉。

對上我麻木心如死灰的目光。

他臉上閃過了一瞬慌張。

卻在下一刻，接到了蘇若雨的電話。

他冷漠地踹了一腳，“林嘉，既然你還不知錯，就自己滾回醫院，若雨小產，需要個傭人，你要替自己贖罪。”

說完看向我遍體鱗傷的身體，皺眉道。

“到醫院後找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別以為賣慘就能讓我原諒你！”

他就這樣把中了藥的我，渾身是傷的我丟在這。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心中那曾經為他跳動的心臟似乎失去了知覺。

原來心如死灰。

是這樣的感覺。

一小時後，我來到港口。

望著無盡的海水。

一如既往的清澈。

多年前，我在這為他停留。

可現在，我轉身離開。

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