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蘇雲安的馬車緩緩停下,車夫熟練地放下踏板後,朝遠處走去。
秦思思的心猛地揪緊,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透過馬車窗簾的縫隙緊緊盯著前方。
隻見院門 “吱呀” 一聲,緩緩打開。
身著冰絲蠶衣的顏如玉滿臉笑意地走出院門。
她故意梳著對孩童的發型,腳邊還係了兩隻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蘇雲安走下馬車,顏如玉嬌笑著撲入他懷中。
蘇雲安微微一愣,隨即嘴角上揚,穩穩地接住了撲過來的顏如玉。
他的雙手順勢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兩人相擁在一起,便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一起。
兩人竟如此荒唐,光天化日之下就做這等不堪之事,連廂房都懶得進去。
秦思思隻覺眼前一陣模糊,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她忙抬手擦拭,可那淚水卻如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良久,顏如玉才氣喘籲籲地推開蘇雲安。
她的臉頰因激動而泛起一抹紅暈,愈發顯得嬌豔動人。
顏如玉指尖輕勾蘇雲安的衣襟,眼神中滿是嫵媚與柔情。
“奴家還備了驚喜,公子可願隨我上馬車瞧瞧?”
說罷,指尖還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喉間。
蘇雲安喉結微動,隻覺一股熱流湧上心頭。
他緊緊摟著顏如玉,眼底情欲翻湧,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
“這平日裏要半個時辰的路,我緊趕慢趕,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你說我想不想看?”
顏如玉掩唇輕笑,她纖細的手指勾住蘇雲安的小拇指,緩緩走上馬車:
“咱們去車裏瞧。”
二人進了馬車,不多時,馬車便開始輕輕搖晃。
起初隻是微微顫動,而後晃動越來越劇烈......
而秦思思,依舊靜靜地坐在遠處的馬車裏。
早就知道顏如玉被蘇雲安養在這座別院裏,可當親眼目睹那一幕。
心仿若被萬箭穿心,痛得無法呼吸。
秦思思死死按住絞痛的胸口,喉間腥甜翻湧,豆大的淚珠簌簌滾落。
她和蘇雲安也曾在無人的亭子裏私會,可他從未對她做此等事情。
後來情意漸濃,縱使月下相擁,他依舊嚴守禮教。
蘇雲安曾握著她的手,在月老廟前鄭重許下誓言:
“女子的名節是何等的重要,我絕不敢逾矩,等我向伯父求親,此生我定不負你。”
終盼得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
向來沉穩的蘇雲安竟手足無措,解開秦思思的嫁衣時,耳尖紅得似要滴血。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中,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她肩頭,一遍又一遍呢喃:
“思思,這三年光景說短也長,終於娶到你為妻,我此生無憾。”
那時,秦思思以為這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卻不想,昔日誓言猶在耳邊,如今他卻親手將其撕得粉碎。
馬夫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地“嘖嘖”出聲,“這富家公子在外養小妾,也算不上什麼稀奇事。”
“可這般猴急,直接在馬車上行事,小老兒還是第一次瞧見。”
他從車簾縫隙瞥見秦思思滿麵淚痕,幽幽歎息道:
“夫人莫要傷心,這世間男兒,多是薄情之人。”
“既然您已嫁為人婦,這種事情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不知情吧!”
秦思思緊攥著手帕,聲音嘶啞卻字字千鈞:
“是他違背了對我的諾言,破鏡無法重圓。”
蘇雲安,我絕不會裝做不知情。
回到蘇府,秦思思將頸上的寶石項鏈取下。
連同所有蘇雲安送給她的禮物,全部裝進了一個包裹裏。
她寫下一紙書信,命小嬋送往典當行。
“這些物件不論賣了多少錢,你要全部捐予慈心庵。”
“我要幫助那些,被夫家欺淩卻無力自贖的婦人。”
半個時辰後,小嬋匆匆趕回:
“夫人,奴婢已經按你說的,將賣到的銀錢,交給了慈心庵的老尼”
秦思思點頭,轉身收拾衣物。
不多時,蘇雲安突然趕了回來。
他渾身濕透,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秦思思的麵前。
蘇雲安一把攥住她手腕,眼裏滿是慌亂:
“夫人,你為什麼要將寶石項鏈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