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後,我決定回歸原世界。
可沉寂已久的係統忽然在這時出聲:
“宿主,你已經懷孕兩周,若擅自脫離世界,則胎兒不保。”
為了保住孩子,我選擇留下和陸景沉相伴一生。
可就在婚禮即將開始前,我翻到了相冊裏一個視頻。
點進去後,我的臉瞬間占據整個屏幕,麵上的驚懼和痛苦讓我一時間慌了神。
說出的話更是讓我瞬間凍結在原地。
“快跑,離開陸景沉!”
1
視頻還沒看完,我就被人推著走上了台。
悠揚的樂聲響起,整個婚宴廳都沉浸在美好氛圍中。
可我一直回想剛才的視頻錄像。
那張蒼白布滿冷汗的臉和恐懼怪異的語調,在我腦海不斷循環播放。
此時正到了交換對戒的環節,我麵色複雜地看向麵前的男人。
陸景沉骨節修長的大手在燈光下發出健康瑩潤的光澤,襯得婚戒都更漂亮了。
我下意識順著流程進行,也拿起婚戒,正準備交換時,卻偶然瞥見刻在戒指內圈的一個小字。
“逃!”
我一愣,寒毛豎了起來,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
戒指上的刻字又小又潦草,最後幾個筆畫甚至飛了起來。
一看就是急忙留下的。
我不自覺撫上那個字,發現刻痕已經有了些日子。
“然然,快和我交換戒指啊!”
一道用氣音發出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聽起來急促又焦急,我抬眸,對上了陸景沉有些窘迫的臉。
台下,賓客疑惑和不解的目光落在我和他身上,不明白為什麼我沉默如此之久。
全場人的視線聚焦在我身上。
我如芒在背,心裏無端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舔了舔隱隱發幹的唇瓣,我咽了口唾沫,眼神亂飄,不知道該看哪裏。
“我......肚子有點痛,婚禮先推遲一下!”
話落,我提起裙子落荒而逃。
一直跑出去將近兩公裏,我才停下緩了口氣。
腳後跟已經被婚鞋磨破,細閃的碎鑽上滿是血汙。
跑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乍一停下,痛得我一陣呲牙咧嘴。
我拿出手機,準備繼續看錄像。
卻發現視頻中的我,幹裂到滲出血跡的唇瓣開開合合,隻有那一句話在不斷重複。
“快跑,離開陸景沉!”
2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我盯著手機屏幕愣了半晌。
我對這個視頻完全沒有印象。
可日期顯示,這視頻是我七天前拍的。
骨節因為用力微微泛起了白,我緊抿著唇。
強烈的不安快要將我吞沒,心裏瘋狂呼喚係統,卻始終沒有得到答複。
這太詭異了。
穿越任務世界十年,還從沒與遇到這樣的情況。
我本是攻略者,穿梭於各個世界做任務。
十年前,陸景沉成為我的攻略對象。
來到這個世界後,我想方設法接近他,不斷製造各種偶遇,從校園追他到職場。
整整十年的時間,我終於將這塊千年寒冰捂熱。
平日裏,陸景沉寵我入骨,對我有求必應,體貼入微,是我所有攻略對象中最溫柔的一個。
我本以為這次任務也會很快結束。
可現在卻是出了亂子。
我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手機這時又響了起來。
我心裏一個咯噔。
來電顯示陸景沉。
接通後,男人焦急擔憂的聲音透過聽筒被無限放大,在雨聲中也格外清晰。
“然然,你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陸景沉熟悉的聲音,又想到錄像和刻字,我嗓子驟然發緊。
萬一是有人想要拆散我們的惡作劇呢?
出於對陸景沉的信任,想了想,我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他。
可還沒開口就聽他緊接著說:
“你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去接你,外麵下雨了,我們快回家。”
我咽下沒說出口的話,先發送了定位。
不到五分鐘,一輛黑色賓利停在我麵前,車門被打開,最先露出了男人做工精致的皮鞋和筆挺修長的雙腿。
陸景沉撐著一把黑傘,紅著眼將我扯進懷裏,臉上滿是後怕。
雨水淋濕了他半邊身子,他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然然,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我張了張嘴,心臟不知怎的瘋狂跳動著。
“剛才的事,我......”
他打斷了我的話,攏了攏我鬢邊被淋濕的發絲,笑得溫柔,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們家然然是不是還沒準備好?沒關係,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嫁給我了,我們就再結婚好不好?”
感受著男人熟悉的溫情,我心底不由得再次起疑。
陸景沉明明和從前別無兩樣,為什麼視頻裏的我卻看起來那麼懼怕他?
思緒反複翻湧,我忐忑地窩在陸景沉懷裏,被他抱上了車。
剛一打開車門,一張妝容精致的臉出現在副駕。
是陸景沉的助理,林瀟瀟。
天色愈發昏暗,我看向林瀟瀟,她麵色紅暈,身上分毫的水汽都沒有。
看起來更像是還沒下雨時,就一直坐在車子裏。
車裏發出一絲甜膩的腥氣。
和之前幾次陸景沉回家時身上帶著的香氣一模一樣。
見到我,她先是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隨後熟練的從手扣拿出紙巾,徑直越過我遞給了陸景沉。
“半邊身子都淋濕了,快擦擦。”
這熟稔的語氣讓我一愣。
陸景沉看著那張紙巾沒有動作,而是先和我解釋道:
“林助理車子送去修了,下雨不好打車,我這才帶她一程。”
我猛的又想起婚禮前的錄像和戒指的刻字,那些場景在我腦海裏幻燈片一樣幀幀閃過。
回到家後,我將這些日子以來做過的所有事都細細複盤了一遍,太陽穴卻這時突然傳出一陣刺痛。
我倒吸一口冷氣,捂著頭跌坐到沙發上。
陸景沉注意到我這邊的動靜,趕忙放下合同快步朝我走來,隨後遞來一杯水。
還有一粒白色的藥片。
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做過千萬遍。
“肯定是淋了雨才頭疼,快把藥吃了,一會就不疼了。”
窗外雷聲陣陣,屋內光線昏暗,隻剩那枚白色藥片在掌心,反射著光。
我又揉了揉太陽穴,頂著陸景沉擔憂的目光,吃下了藥。
透過窗戶的反光,我似乎看到他長出了一口氣。
陸景沉將我手中的空杯子接過,撕開了一塊巧克力放進我的嘴裏。
口腔裏頓時充斥著巧克力的香甜。
窗外的雨水像是最催眠的白噪音,我愈發困頓。
3
再醒來時,太陽在水晶燈上折射出炫目的光。
我抬手遮了遮,發覺身邊早就沒了陸景沉的身影。
屋內靜悄悄的。
我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又打開了相冊。
往前翻了翻,出乎意料的裏麵又出現一個視頻。
我趕忙點進去。
依舊是蒼白的臉占據整個屏幕,細細密密的冷汗布滿額頭。
這次,視頻出現了讓我更驚懼的話。
"別吃他給的藥!"
"那藥除了安眠外,還有致幻的作用......"
正看得出神,一陣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緩緩停在門口。
心頓時一緊,我立刻刪掉了視頻。
“老婆,你醒了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房門被陸景沉推開。
心臟登時劇烈跳動起來,我快速息了屏,隨後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睡眼朦朧地看向陸景沉。
“景沉,我的頭還是好痛......”
陸景沉輕笑著走近,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隨後從抽屜裏拿出一瓶沒有任何標記的藥。
“飯前把這個藥吃了,一會就不痛了。”
一粒白色藥片出現在他掌心。
和昨天那枚一樣。
剛想拒絕,藥卻被他不容置疑地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猶豫了一陣拿起藥,將藥在嘴裏打了個轉,壓在了舌根底下。
陸景沉又灌了我一杯水,這才滿意點點頭。
我看著陸景沉幽深的眸子,藥的苦味在口中蔓延,電光火石間,好像有無數相同的場景閃過。
兩年,整整兩年的時間,好像每隔一天,陸景沉都會喂我一片藥。
每次總有不同的借口。
可是,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景沉走後,我將藥片吐出,裝到了一個密封袋子裏,準備送去檢驗。
可林瀟瀟卻在這時破門而入。
她一把推開門,視線在屋內逡巡一圈,最後落在了打開的藥瓶和見底的水杯上。
“你這傻子還真是可憐,被我們騙了這麼多年,都不自知。”
我心底一驚,猛然看向林瀟瀟。
見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暢快的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濃濃的惡意。
“你知道嗎,每次我和你說這些,你都是這副表情,我都看膩了。”
她上前,一把扯過我的頭發,將我的臉狠狠按在床頭櫃上。
“珍惜你現在的生活吧,雖然是個第二天就失憶的傻子,但起碼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家,再過一段時間,你可就......”
她說到最後慢慢止住了話頭。
我聽著她這些話愈發驚懼,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陰謀將我籠罩得密不透風。
腦海中陣陣刺痛傳出,痛得我眼淚掉了下來。
到最後,我已經忘了林瀟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別墅。
半晌,屋內依舊靜悄悄,想到林瀟瀟的那些話,我快步進入陸景沉書房,翻找昨天林瀟瀟送來的那個文件。
或許,能在這裏找到一些答案。
可我找了許久,依舊不見那文件半分蹤影。
心灰意冷之際,我絕望地靠在書櫃上,不小心碰倒了立在一旁的相框。
這相框有20寸,立在書櫃一格,上麵擺著的是我和陸景沉的雙人照。
我將相框扶起,手卻摸到了不同的質感。
我一頓,快速將相框移開,終於看到了我找了許久的文件!
打開後,我一頁頁翻讀,上麵的內容卻讓我如墜冰窟,麵上血色全無。
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居然在一開始就覬覦上了父母留給我的遺產,甚至和林瀟瀟聯手,不惜喂我喝下影響記憶的致幻藥,準備誘導我簽下股權轉讓協議!
後背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我臉色白的嚇人,但還是第一時間撥通了電話。
“王叔,幫我取消和陸景沉的婚禮,另外,開除陸景沉在集團裏的職位!”
話音剛一落下,書房的門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