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冶動用了很多人脈,全部都是在不驚動霍家的情況下進行,到了訂婚宴當天,所有的手續已經全部辦好了。
療養院那邊的手續會複雜一些,不過也差不多搞定了,梁冶已經聯係好,下午會有直升機接走轉到美國相應機構。
梁冶問她要不要告別,她笑了笑說放心吧。
會告別的。
訂婚宴選在霍氏酒店,裝潢布置得非常用心,到處都透著奢華,正中央擺著巨型香檳塔。
來的人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簡冬梔站在角落,看著正中央的霍洵和沈雀意,宛如一對璧人。
這些年她很少會參加活動,因為總是會在各式各樣的場合,聽到關於自己的閑話。
大多是父母當年的事,說得非常難聽。
很小的時候誤入過一次,有人指著她的鼻子大聲道:“霍洵,精神病是會傳染的,不是自殘就是殺人,你管她幹什麼,不怕她哪天犯病反咬你一口嗎?”
霍洵當時年輕氣盛,不僅當場翻臉,還和那人動了手。
自那次以後,就再也沒參加過了。
想不到再參加,竟然會是他的訂婚宴。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那道細細的疤痕,是曾經鬧自殺割腕留下的痕跡。
回想這些年,她之所以能肆無忌憚地闖禍惹事,是因為有霍洵無條件地處理善後。
所有的壞脾氣和底氣,源於霍洵從沒有讓她受過外人的委屈。
她忽然開始懷念沒有捅破那層關係之前的日子,如果那次她沒有以喝醉的名義吻他,或許他也不會失去慣有的冷靜理智。
那麼這種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就會被壓下,不會有現在的局麵。
可惜,沒有如果,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
霍洵那樣的人,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無論是身世相貌還是頭腦能力都樣樣拔尖,怎麼會想和自己這種人扯上更深層次的關係。
這些年,她更像一塊牢牢扒住他的黴斑。
這麼想來,她還真是沒良心。
她想著,不由笑出聲,笑得眼淚掉出來。
周圍的燈光暗下,她抬頭,看到霍洵和沈雀意已經站在了台上,兩隻手緊緊交織在一起,正公布婚禮的日期。
就在下個月。
真快啊。
台下有人大聲起哄:“霍總和沈小姐都好事將近了,怎麼還這麼內斂啊。”
“就是,親一個,親一個!”
沈雀意耳根通紅,滿臉都是羞澀和幸福。
簡冬梔默默地站在角落,目光和霍洵有短暫的對視。
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裏的深意她不懂,大概是讓她不要耍花樣吧。
放心吧,霍洵,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也不會再纏著你了。
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是梁冶在催促她該走了。
簡冬梔擦掉眼淚,隔空對霍洵舉杯,一字一句,“霍洵,祝你幸福。”
也祝你永遠擺脫我。
在一片歡呼和掌聲中,台上的兩人已經擁抱在一起,在燈光璀璨中接吻。
台下的黑暗中,她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