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言剛打開客廳的大門,令人作嘔的石楠花味,就撲鼻而來。
他垂下眼眸,將心底不停翻湧而上的惡心感,強行壓製下去,這才提著夜宵緩緩走進門。
而周純冰就坐在沙發上,正慵懶地將一邊腳蹺到茶幾的台麵,神態自若地給腳趾塗甲油。
“回來了?我現在又不想吃了,放桌上吧。”她正眼都不抬,就自顧自地使喚他。
李璟言看著她這副作態,沉默了半晌,才忽然說道:“小冰,我們的婚禮可能要取消了。”
“什麼?李璟言你王八蛋,出差一趟回來,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是吧?!”
周純冰猛地將手上的甲油摔在地上,緊接著氣勢洶洶地衝到他身前,舉起掌心就要往他臉上甩。
李璟言心底不禁冷笑連連,她這樣子,不知情地還以為對方愛自己至深。
他抬手握住了周純冰的胳膊,隨後順勢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悲痛:
“我家人找過來了。”
周純冰頓時僵在原地,她還記得三年前撿到李璟言的時候,他是這麼形容自己原生家庭的:
酗酒的爸,嗜賭的媽,偏心的奶奶,輟學的弟弟,以及破碎的他。
李璟言為了不再當全家人的血包,才會背井離鄉一個人跑來滬市打工。
想到李璟言家裏這些糟心的親人,周純冰訥訥地追問:“你不是都三年沒和他們聯係了,他們怎麼找到你的?”
她麵色飛快地閃過的不悅,但還是被李璟言迅速捕捉到。
他避開了周純冰探究的視線,頹廢地癱倒在沙發上:“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上來就找我要三十萬......”
他話音未落,周純冰就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三十萬!他們怎麼不去搶?!”
李璟言看著她失態的模樣,眼底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這三年,周純冰從他這裏拿走的錢,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但他當務之急,不是在金錢上與她做糾纏,李璟言刻意陷入了沉默。
直到周純冰露出明顯不耐的表情後,他才慢吞吞地解釋:
“他們聽說我要結婚了,想讓我出三十萬償還這些年的生育之恩。
不僅如此,他們還額外要收取我們婚禮上,所有收到的禮金。”
周純冰聞言險些破口大罵,李璟言見狀忙趕在她張口之前道歉:“所以我說,我們的婚禮隻能先取消。
先不說禮金的事情,光是他們在婚禮上大鬧一場,我們兩人都要在公司淪為笑柄。”
周純冰卻在這時逐漸恢複理智,她將自己蜷縮進沙發裏,態度異常堅決:
“婚禮可以取消,但是我們必須先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