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詢風急急忙忙送楚雪兒趕到醫院,因為母體和胎兒情況都不佳,醫院首先要保全大人。
楚雪兒喊著怕疼要醫生多給麻藥,宋詢風坐在手術室外急得臉都白了,就聽見幾個護士在說上回癮君子鬧事,有個孕婦取子彈都不敢用麻藥,就怕影響胎兒。
宋詢風愣了下,飛快地捕捉到某個關鍵詞。
和平年代會來醫院光明正大取子彈的除了警察還有誰?宋詢風如果沒記錯,上次癮君子大鬧醫院後,唯一中槍的隻有葉南蓁......
宋詢風腦子裏像有什麼東西閃過,他從椅子上躥起來,抓住那名護士:“你剛剛說的那個女警!叫什麼名字!”
“哎喲你誰啊!放手!”
“我求求你告訴我......我求求你......”
宋詢風聲淚俱下,護士看他哭得這麼慘,一時也有些於心不忍,便道:“好像姓葉,具體叫什麼我也忘了,應該是三個字的名字。看著剛懷沒多久,肚子都還沒顯懷呢。”
後麵護士在說什麼,宋詢風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他無力地雙膝跪地,捂著臉號啕大哭。
他根本不知道葉南蓁懷孕了,所以到頭來他都做了什麼?讓他懷孕的妻子去替別人當人質、當血包、當肉墊。
而葉南蓁自始至終都瞞著他,那不就意味著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宋詢風早已出軌,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試探。
宋詢風完全不敢想象,葉南蓁該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而在她臨死時是否還在怨著他。
宋詢風哭得聲嘶力竭,瘋狂地甩自己巴掌。
整條空蕩蕩的走廊裏,隻有宋詢風自己一個人的哭喊回響著。
......
葉南蓁半個月前辭掉了在警局的工作,拜托周全幫她保密後便帶著行李隻身來到這座北方小城。
這裏地方不大,但勝在景色好,近幾年也發展成旅遊小城。
葉南蓁自己手上有存一些錢,拿了部分出來開了家便利小店。
她也不指望能靠這家店賺多少錢,她現在身上的錢已經夠生下孩子並好好養大,所以她也隻是想開個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葉南蓁故意不去打聽宋詢風的消息,漸漸地,好像她的人生裏就不存在這個人似的。
如果不是心存念想,那麼隻要兩個人的距離一遠,再深刻的關係也會被抹去。
這天葉南蓁照舊早早就關了店,準備回家裏洗洗睡。
自從懷孕以來,她就越來越嗜睡,早上醒不來,晚上早早困,反正店裏生意也一般,所以她選擇早點睡覺。
現在她隻有一個人,身邊也沒個體己的,隻能更加用心地照顧自己。
葉南蓁關店後本想按照平時走的大路回家,但中途聽說外麵大路出了車禍,現場亂糟糟一片,她想了想還是拐進小路。
漆黑的小路,悄無聲息的夜,葉南蓁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格外清楚。
即便她已經辭職,但長年在一線執勤的直覺讓她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
不是外麵馬路車禍的血氣,而是充斥在這條小路中的氣息。
葉南蓁謹慎地放慢腳步,將手伸進包裏——出於習慣,她通常會在包裏隨身放著防身武器。
不遠處的垃圾堆,那裏就是血腥味的來源,再走近些葉南蓁便看清了似乎有個人坐在那裏,兩條長腿伸直著,腹部隱隱隨著呼吸起伏。
葉南蓁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哪怕還不清楚整個人的身份,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葉南蓁上前,憑借著昏暗的燈光隱約能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的男性,皮膚很白,淺金色的頭發......葉南蓁想,難道是外國人?
就在她神遊時,那個人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腳踝。
葉南蓁低頭看去,正好迎上一雙幽暗戒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