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被他的不要臉震驚,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長夜》是佟老的封山之作,也是我籌備了多年的現實題材劇,為了演好患者,我在病房同吃同住三個月,瘦到肋骨根根凸起。
林玥玥卻在這時勾住我的手腕,語氣懇切:“老公,反正你答應過我99個劇本,就讓給阿逢這一次嘛。”
我顫抖著手,幾乎說不出話。
她永遠不懂,這些劇本對於我來說,像是我的孩子一樣珍貴。
小周突然哽咽著打開相冊,裏麵存著去年拍攝的場記視頻。
林玥玥在綠幕前對著空氣演哭戲,眼藥水滴了八滴都擠不出淚,最後是陳逢握著她的手替她抹淚,我無奈之下隻好把對手戲全改成背影。
“網友說您江郎才盡,可他們不知道每場戲您都要給兩位講二十遍戲......”
“您不能再讓劇本了,這不公平......”
她話音未落,林玥玥已經搶過手機摔在地上。
她氣急了:“小小助理敢這麼說話,我要開除你!”
說著,甚至要上手打她。
“夠了!”我猛地扯掉輸液管,臉色難看極了。
林玥玥驚得後退半步,眼裏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我不知道她是怕我真的生氣,還是怕我壞了她的計劃?
我不願再深思,隻想拍完剩下的兩部劇後和她兩清。
我捏了捏眉心,妥協般:“《霜河》男主給陳逢。”
盯著她驟然亮起的眼睛,我慢慢補上半句,“但小周不能走。”
林玥玥的笑僵在臉上,陳逢突然插話:“星瑜哥大度,玥玥姐就別計較了。”
女人聽聞,恨鐵不成鋼般輕點他的額頭:“你呀你,就是太善良了!”
陳逢捂頭笑著哄她,兩人鬧作一團。
輸液管還在滴血,我低頭看著手背滲出的血跡,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原來最鋒利的,從來不是棍棒,而是枕邊人遞來的匕首。
我的心,也早已被紮的血肉模糊。
送走他們後,小周仍紅著眼:“沈影帝,我不怕被開除的,我隻是心疼您的心血就這樣被他們糟踐了。”
我長舒了口氣,我何嘗不心疼這些好劇本:“放心吧,就剩最後一次了。”
答應的99個劇本,隻剩了最後一部。
我這些年的隱忍,也總要有個頭。
等她和陳逢拍完,我就能和她離婚,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等我出院後,《霜河》已經殺青了。
佟老氣我隨便把劇本拱手讓人,送來的還是個半吊子,導致拍攝過程異常艱難。
我自知理虧,主動宴請求他消氣。
他歎了口氣,意味深長:“你是個好小子,可惜你老婆不懂珍惜,整日與那草包廝混。”
我苦笑一聲,低聲求佟老保守秘密,夫妻一場,我願為她留份情麵。
淩晨兩點,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玄關處亂七八糟地擺著高跟鞋,像是被人倉促踢掉的。
她說還有通告沒趕完,不能接我出院,沒想到竟然提前回家了。
我輕手輕腳穿過走廊,月光從百葉窗縫隙漏進來。
皎潔的光,讓我想起最美好的回憶。
那年我窮得渾身隻剩十塊,卻甘願全用來給她買早餐。
記憶中的少女眼睛紅的像兔子,感動地幾乎落淚。
那時的月光比此刻更潔白,我們相擁起誓,一輩子都不背叛對方。
快到浴室門前時,一聲壓抑的悶哼讓我猛地停住腳步。
急促的喘息從門縫裏鑽出來,女人聲音帶著哭腔般的歡愉難耐:
“阿逢......別......他今天出院,別留下印子,否則他又要吃醋......”
“別提他,佟偉年那個老不死天天拿我和他比......”陳逢的聲音裏帶著委屈,床頭撞擊牆壁的聲響突然加重,“說我糟蹋他的劇本......”
“沒事,老東西活不了多久了。”
林玥玥咬著牙,尾音帶著媚意的顫抖:“等沈星瑜拍完《長夜》,我讓他跪著求圈內人給你找新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