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便去醫院準備複查。
拿著癌症報告的我,恰巧碰到了拎著飯盒的許承宣。
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婚後五年,自從他重新遇見白瀾後,都再未給我燒過一次開水。
唯一一次痛經,他給我端來的半壺保溫杯紅糖水,還是他送給白瀾她喝剩下的。
......
我扭頭想走,卻又被許承宣拽住搶過手中的癌症報告。
他沒有我想象中的心疼懊悔,而是憤怒的質問著我。
“你為了報複白瀾,到哪裏弄這個假報告?是故意想醫鬧弄她難堪嘛?你好惡心呀裴瑤,虧我還做了你最愛吃的小米粥一直在找你!”
聽著許承宣的斥責我瞳孔微顫。
原來那個飯盒是給我的。
但又心酸於許承宣重來不知道我對小米過敏。
那時許承宣被相戀三年的青梅白瀾嫌窮分了手。
後來遇見了我,我陪他住了三年地下室。
那時他創業各種應酬,常常爛醉到半夜才回來。
因為沒錢,我隻能每次熬一大鍋小米粥逼他喝下養胃。
他抗拒的說他不喜歡喝,我隻能哄騙他我喜歡喝,煮多了不喝就浪費了,他這才勉強灌幾口。
偶爾應付他喝了兩口,過敏渾身瘙癢的我都躲在樓梯間裏抓得滿身血痕。
......
我不想和他再爭辯了,扭身又想走。
許承宣卻不依不饒的,拖住我因車禍包紮的右腿嗔怒道。
“我看你還要裝什麼樣,昨天你想裝可憐,博我同情,我都不想拆穿了,我看你還要去騷擾白瀾多久?”
他蹲下身惱怒的扯拉著我腿上厚厚的繃帶。
我鑽心般慘痛的喊叫聲,被許承宣說我裝的挺真,還撒上紅藥水的恥笑聲蓋過。
三分鐘後,他望著我血肉模糊的右腿呆愣的錯愕著,而我也早疼得失去了知覺。
“裴瑤你......”
醫院周圍的人紛紛向我側目著,我怨恨的望著他,踉蹌的起身想走。
他想追過來,卻被趕來的白瀾一聲呼喚停下了腳步。
猶豫過後他還是絕情的扭頭奔向了白瀾,惡狠狠的留下一句。
“肯定是你自己今天故意弄的!”
......
劇烈的疼痛讓我昏死在賓館的床上。
昏迷之際我似乎又望見了夢中那個官袍男人。
他嚼著草藥耐心的敷在我受傷的右腿。
我顫聲問他是誰,他卻柔聲說道是我的夫君。
不知昏了多久醒來後。
我奇跡的發現我的右腿真的痊愈了。
仿佛車禍的一切就隻是一個夢一般。
在我詫異之際,許承宣的電話打來。
掏出手機發現還有他十幾個未接來電。
“我和白瀾要結婚了,你回趟家把你的東西都拿走,連同那隻狗,白瀾說他看著礙眼。”
許承宣冷冷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
半晌過後,許承宣頂著滿身落雪在樓下等我。
熟悉的模樣讓我想起了那年我和母親吵架。
她讓我給繼父女兒騰出房間。
臘月寒冬,我和我的行李箱被她丟在街道上。
我哭著打電話給許承宣,他慌忙的讓我先別急。
兩個小時後,他頂著滿身落雪。
氣喘籲籲的跑到我身邊,心疼的抱緊我。
我哭著說我沒有家了,他鄭重的說有他就有我的家。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他的老破車半路散架了。
他擔心我害怕,一路頂著積雪狂奔過來。
可笑的是當年是為了給我一個家。
現在是如母親一樣給他騰一個家。
......
許承宣望見我痊愈的右腿臉色一陣難堪。
隨後自嘲一般從車裏抱出一個醫療箱扔進垃圾桶冷哼道。
“你妝畫的挺像的哈,就像你裝了五年一樣!都把我騙過了。”
我不知該怎麼解釋,也不想解釋。
默默坐上了後,我一直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許承宣神色猶豫的問我在想什麼。
我告訴他在想那年大雪中他承諾給我一個家。
聽後許承宣似乎在賭氣又像是認真的說道。
“那天白瀾來姨媽了,我又起性欲了,所以才去找你的,別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那年白瀾還在國外,許承宣撒謊似乎想讓我生氣。
但我的心早被他傷的掀不起一絲波瀾了。